太常周淳身著莊重華美的官服,邁著沉穩的步伐來到殷府。他手中鄭重地拿著璽書,神色肅穆,朗聲宣道:“主上谘爾中書令殷景仁,尚書吏部郎殷衝,步兵校尉殷淡,始興相殷孚,歲吉月令,吉日惟某,率禮以迎
今使使持節太常周淳,太慰江夏王義恭依禮為皇太子迎。”
殷景仁和殷家眾人聞聽此言,連忙恭敬地跪伏在地,行大禮。殷景仁此時身體極為虛弱,他的動作略顯遲緩,然而眼神中卻滿是敬畏與莊重。他顫顫巍巍地回應道:“主上嘉命,歲吉月令,吉日惟在甲辰,率禮以迎。
春日的暖陽灑落在王府庭院,本應是一派閒適愜意的景象,可王鸚鵡的心卻如墜冰窖。她手中輕搖著紈扇,為坐在石桌旁的武陵王劉休龍和廣陵王劉休文烹茶,嫋嫋茶香在空氣中彌漫,卻絲毫無法驅散她心頭的陰霾。
“聽說大哥和大嫂大婚,那場麵肯定是建康多年來都沒見過的氣派。”劉休文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興致勃勃地說著,“百官上禮太極殿西堂敘宴二宮隊主副、司徒征北鎮南三府佐、七國侍郎以上,諸二千石在都邑的大臣都參加。”
劉休龍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漫不經心地應和:“是啊,太子大婚,自然是極儘奢華,這也是大哥鞏固勢力的好時機。”
王鸚鵡的手猛地一抖,滾燙的茶水濺到了她的指尖,她卻渾然不覺。太子大婚的消息,就像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刺進她的心窩,往昔與太子相處的點點滴滴,此刻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甜蜜的過往,如今卻成了最鋒利的刀刃,割得她心痛不已。
她緊咬下唇,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支支吾吾地對武陵王說:“殿下……甲辰日,奴婢可不可以去觀禮?”
劉休文在一旁瞧著,不禁輕笑一聲,那笑聲裡滿是調侃:“瞧你這模樣,難不成是想去見什麼人?還想著我大哥了?你說你,鸚鵡,大哥難道還能娶你不成?”他的話如同一把鹽,撒在王鸚鵡的傷口上,讓她的臉色愈發蒼白。
“大哥到底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般念念不忘。”劉休文還在不依不饒,語氣裡滿是不屑,“不過是頂著個太子的頭銜罷了,真要論起來,他未必比本王強。”他靠回椅背,雙手抱胸,臉上掛著一抹嘲諷的笑,似乎在嘲笑王鸚鵡的癡心妄想。
王鸚鵡心中一驚,忙不迭地擺手,眼眶迅速泛紅,聲音帶著哭腔:“不是的,廣陵王,奴婢真的隻是想去看看熱鬨。這麼大的場麵,奴婢……奴婢隻是好奇。”她的心跳急劇加速,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完全看穿。
劉休龍看著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的嫉妒,又有些不忍。他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罷了罷了,你若想去,本王便帶你去吧。不過,你可不要向上次一樣,可沒有殷大人再救你,。”
王鸚鵡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卻又迅速被悲傷掩蓋。聲音哽咽:“多謝殿下,奴婢一定謹言慎行。”轉身的瞬間,淚水終於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