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嶽鏢局本來就是急著趕路,一群老爺們也不講究什麼,根本沒有住店的打算。所以太陽落山後,他們就在路邊尋了一處開闊的地方,用馬車和馬匹圍了一圈做防禦,安排好值班的趟子手,就收集柴火做飯。待到天已經全黑下來,眾人已經圍著火堆開始吃飯了。鏢師出門在外其實也很節省,他們就是將隨身攜帶的大餅烤熱了就上一些醃製小菜,除了鏢頭淩合風帶了一葫蘆酒,其他喝的都是水。
蔡斌和一眾鏢師已經打成了一片,他的生後閱曆讓他和這些底層勞動者交流特彆順暢,加上他一把年紀人還謙虛低調,讓這些打工者對他也很熱情自在。剛才蔡斌和兩個趟子手剛學會了如何在森林中找到乾淨的水源打水,還幫他們背了一大堆乾柴回來燒火,絲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樹枝刮破。他關心的是那個麻繩怎麼那麼難搓,而這兩個小夥子卻很快就弄了那麼長的出來。他當時還一個勁的追問,兩個年輕人是不是會鷹爪功,不然那些樹皮怎麼那麼容易就被他弄下來了。其中一個現學現賣,拽了一句“唯手熟而。”
見到大家這麼寒酸,蔡斌慈父之心又泛濫了,從背包裡拿出了帶來的各種美食以及小瓶的白酒。薑雨卓無語的看著他,她倒不是擔心蔡斌暴露了背包法器的能力,他們就是來找邏輯悖論的,按照過去的經驗,越不合理的地方越容易發現問題,他擔心的是,薑雨卓這麼容易相信人,到時候肯定會被這幫江湖人忽悠的團團轉。而且法器這種東西對普通人來說太不容易接受了,會給他們帶來麻煩。
蔡斌考慮到了一些問題,但是顯然沒有薑雨卓考慮的多。他在火堆前喝了一大口白酒,又啃了一口真空包裝的豬蹄,表示沒有下毒,就把他塞到了和自己一起打水的趟子手手裡。年輕的趟子手耐著性子看到鏢頭點頭,趕緊喝了一大口。“哎呀,辣辣辣!”趟子手一口喝多了,吐著舌頭直跳腳,惹得周圍人一陣哄笑。“趕快吃口豬蹄!”蔡斌也哈哈大笑。看著年輕趟子手一口咬掉半個豬蹄之後滿足的一聲不吭的樣子,一眾鏢師口水都快流了下來。看到東西確實沒有毒,鏢頭淩合風點點頭,讓大家接受了蔡斌的好意,又派宋子木代表鏢局向蔡斌致謝。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原來不是一群人分食這一瓶酒。隻見蔡斌從背包裡變戲法一樣,不停的掏出了五瓶白酒,然後又拿出了十幾袋剛才那種透明袋子,裡麵赫然是雞鴨魚肉,眾人都驚呆了。此刻他們也顧不上是不是有毒了,爭先恐後的上去拿這些美食美酒,搞得淩合風親自出手鎮壓,讓一半人不得喝酒,大家這才沒被蔡斌的白酒團滅。
酒肉一上,氣氛短時間就紅溫了,一堆老爺們開始吹牛打屁,不一會已經有人說要當少林掌門了。給了那個吹牛皮不長腦子的小年輕一腳,老溫頭拿出了一把琴:“今個高興,給大家唱一曲。”眾人叫好,這老溫頭好貪小便宜,但是平時對年輕人照顧有加,人也閱曆豐富,尤其是一把月琴彈的出眾,平時都不怎麼出手。看到老溫頭拿出了月琴,一直沉默不語的薑雨卓眼睛亮了起來,不自覺地挺直了身板。
“底下的兄弟,吃好了沒有。”老溫頭忽然大聲問眾人。
“好了!”眾人濃濃的口音整齊劃一的回答。
“吃飽了咱把家夥拿出來熱鬨一下。”老溫頭繼續大聲招呼。
“好~!”眾人又是齊聲應和,倒隻有他身邊的吹牛小夥拿出了一把胡板。蔡斌這時候才看懂,這是好戲開頭的儀式,類似於相聲的定場詩,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了過來。
試了幾下琴弦,咳嗽了幾聲清清嗓子,老溫頭大喝一聲:“軍校,備馬。”
“啊!”眾人齊聲應和。
“抬刀伺候。”
“嘿~!”
鏗鏘有力的月琴響起,旁邊有人用樹枝敲擊著蔡斌給的玻璃酒瓶,氛圍刷的一下就起來了。
“將軍一聲鎮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