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袖與兩位對手纏鬥正酣,陰來則以陽應之,陽至則以陰對之,攻防轉換自如,劍尖軌跡宛若龍騰雲繞,上下翻飛,左右逢源,前後穿梭,疾如雷電,卻不失流暢之姿,力道灌注劍端,時抑時揚,銜接無痕,開闔之間又似閉合,防守之後即刻轉為攻勢。明中隱含暗機,暗處又不失明照,心念引領劍招,而精神寓於劍身,身形隨之變化,順應局勢而騰躍,劍、身、步合一,劍即手,手亦劍,已然劍我兩忘,劍我一體,圓融自如,渾然無礙。
“白姑娘,我來幫你。”此時此刻,白鈺袖與虯髯僧人正處於膠著狀態,而就在這緊張對峙之際,崔玉猛然振作精神,挺身而出,他調整呼吸,穩穩立定步伐,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準備隨時加入戰局。
“找死!”虯髯僧人怒喝一聲。
白鈺袖見狀,舉起長劍橫格,精準無誤地卡在虯髯僧人舉起的月牙鏟之前,劍刃與鏟麵相觸,發出“錚”的一聲脆響,火花四濺。
虯髯僧人深吸一口氣,丹田之內真氣鼓蕩,隨後猛然一震,全身的肌肉塊塊凸起,仿佛蘊含著飛山斷海的天地巨力。他手持月牙鏟,以雷霆萬鈞之勢橫掃而出,這一擊氣勢磅礴,其威猛之態,好似兵主蚩尤戰儘六合之間,橫掃八荒,無人能擋。
崔玉見狀,氣勢不經軟了幾分,慌亂間竟舉起右臂,欲意抵擋,白鈺袖見此情景,身形一旋,借助鏟劍相交的反震之力,輕盈地向後躍出數尺,提劍擋住月牙鏟柄,這才讓崔玉避免了個非死也傷的下場。
正當此時,那鬥篷男子猛然振臂,手持鬼魅般的利刃自上而下,斬落之勢宛若滿月垂天,攜著一股不可阻擋的磅礴威勢,鋒芒所向,空氣似被一分為二,呼嘯的刀風充斥著整個空間,白鈺袖反手上挑,借助虯髯僧人所攻來之餘勁,輕巧架住,隨後側身躲開直刺而來的鬼刀,往崔玉大胯一扭,一轉,崔玉受力旋轉,巧合之間又將鬥篷男子擊退,白鈺袖反應敏捷,於千鈞一發之際,長劍如靈蛇出洞,不偏不倚地插在了虯髯僧人那龐大月牙鏟的柄上,劍尖沒入寸許,穩穩固定。
“公子好身手!”白鈺袖輕讚一聲,儘顯大家風範。
“嘿嘿!”崔玉轉了轉手腕,“彆看著禿子人高馬大,其實啊,就是個山中毛竹,腹中是空的。”
“小子,你活膩了!”若是崔玉真能與他不分上下,虯髯僧人也會有一絲敬佩之心,可此刻崔玉僅僅是沾了白鈺袖的些許光彩,又怎能讓虯髯僧人高看一眼。
白鈺袖目睹虯髯僧人氣勢如虹,怒容宛若狂龍翻騰,其威壓之重仿佛山嶽壓頂,她輕輕將崔玉拉至一旁。
“禿頭你還沒完了?”崔玉話音未落,崔玉還想逞口舌之快,卻被白鈺袖輕輕按住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公子,且先退下。”白鈺袖目光凜冽,她將手中那看似完好的長劍輕輕擱置於地,哢嚓,這劍早在激烈的交鋒中暗自斷裂,唯依靠她深厚的內力隱忍維持,此刻沒了內氣,自然應聲而裂。
“要用玄雷掌了嗎?”鬥篷男子低聲問向一旁的虯髯僧人。
“這小妮子武功有點怪!”虯髯僧人眉頭緊鎖,目光在白鈺袖身上來回打量。
“好,那我助你!咱們二人合力,務必速戰速決。”鬥篷男子將真氣灌注於虯髯僧人周身氣脈。
“這是你自己找死!”虯髯僧人周身氣機流動、七輪旋轉,全身骨骼節節爆響,掌心顯出吞吐氣勁,蓄勢待發,隱隱之間有毀天滅地之威。
白鈺袖舉措自如,迎上前去,慢勁快打而後發先至,竟似有撥雲見日之效,兩氣勁在空中猛然交彙,激蕩起一陣呼嘯的風暴,白鈺袖宛如落葉般被這股巨力彈射而出。然而,在半空中,她展現出超凡的身法,輕盈地旋轉幾周,將餘勁卸在樓船梁柱之上,梁柱霎時木屑紛飛,一個掌印赫然顯現。
“看來她的內力也不過如此,還以為她已經打通了任督二脈,周身氣勁可以收放自如。”鬥篷男子冷哼一聲。
而在一旁,虯髯僧人雙手微微發顫,眼中閃過一絲驚異。
“怎麼了?”鬥篷男子見虯髯僧人情況不對,連忙詢問。
“沒什麼。”虯髯僧人緊握雙拳,沉聲道,“隻是未曾料到,她竟然能頂著住這玄雷掌的威勢。”
恰如此刻,白鈺袖靜立當場,發絲無風自動,悄然散開,她緩緩啟眸,雙瞳宛若破曉時分初露的曙光,整個人的氣質陡變,宛如脫胎換骨。
“師叔,這是……”少年劍客不由回首望去。
“你也感覺到了嗎?這下有意思了。”中年劍客眉頭微蹙,目光深邃,一瞬之間思量萬千。
“彆忘了要務在身,速戰速決吧!”鬥篷男子和虯髯僧人擺好架勢,鬥篷男子與虯髯僧人對視一眼,無需多言,默契儘在不言中。兩人同時身形一展,鬼刀和月牙鏟明晃晃的寒芒直直刺向白鈺袖。
就在這時,地上突然多出一枚火雷。
“快躲開!”虯髯僧人怒吼一聲,一枚不知何時布置下的火雷轟然爆開,熾熱的火焰與衝擊波霎時充斥整個空間。爆炸的強光讓鬥篷男子和虯髯僧人不得不暫時收勢回防,以免被突如其來的爆炸所傷。
白鈺袖一掌揮出,掌風強勁,煙塵迅速散去,露出了清明的視線。此時,一陣急促而輕盈的腳步聲接近。
“鈺袖,快走吧!”風鈴兒連忙上前,可白鈺袖卻置若罔聞,好似丟了魂兒一般。
“鈺袖,鈺袖?”風鈴兒輕輕晃了晃白鈺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