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鈺袖見狀大驚,匆忙之間凝神聚氣,奮力抵擋,順應彼勢,借力打力。猶如明鏡不動,卻能映照萬物之形;靜水深流,卻能倒映天際之變。
心魔隻是嗬嗬冷笑,猶如冬夜寒冰,刺骨入髓。隻見她身形一晃,順勢而下,便卸下了白鈺袖的左臂,動作之迅捷,猶如秋風掃落葉。緊接著,她順手化掌為刀,直取向白鈺袖麵門之處,動作之間,毫無拖泥帶水之感,手段狠辣萬分,令人膽寒。
白鈺袖忍著劇痛,身形一側,回首之際堪堪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隨即,她暗中凝聚體內真力,雙目如炬,凝神屏息間,暗運真力,揮掌向前,堪堪擊退心魔。
一個好似九天之上的靈妙天女,素心皎潔未曾沾染纖塵,赤膽忠心永世不曾更改分毫;一個卻是幽冥深處的惡鬼羅刹,邪念充斥胸臆,遍身染滿了無邊的罪孽與無儘的黑暗。
這邊白鈺袖效仿靈龜仙鶴,腰肢仰伸,吸納天地陰陽之氣,猶如古木參天,十二正經相連周身,動作輕盈如風拂楊柳,先動而後轉,左右采氣,上下呼應,揉膝轉圜,意念流轉;那裡心魔以陰邪之力侵蝕萬物,幽藏於晦暗之中,似欲現而未現,未現之時已悄然逼近。此力難以察覺,不可名狀,無思無想,猶如疾風超越塵埃,電火穿行於虛空。詭譎萬分,莫能言說。
終是白鈺袖落入了不利之地。此時,那心魔見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詭譎的弧度,眼中閃爍著冷冽寒光,直直地盯向白鈺袖,猶如深淵之眼凝視著即將墜落的星辰。
白鈺袖周身氣勢已弱,卻仍不屈不撓,傲骨猶存。麵對這邪魅心魔,雖處劣勢,卻不失其凜然之氣。而一旁,心魔冷笑連連,步步緊逼,似要將這最後一絲光明徹底吞噬於黑暗之中。
“無色無相,幻化萬相。無相無色,萬壽無疆!”心魔仰天長嘯,聲震四野。
“天下唯我獨尊!”其聲如雷霆,震耳欲聾,“就這樣,沉睡吧!”心魔揮手間,天地間的一切色彩仿佛都被抽離,隻剩下一片灰蒙蒙的虛空,她的聲音中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讓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然而,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卻有一股不屈的意誌在悄然覺醒。那是一顆永不屈服的心,即使麵對心魔的威壓,也絕不放棄對自由和光明的追求。
……
“娘,你在寫什麼啊?”白鈺袖探過稚嫩的小臉兒,望向正揮動著狼毫、潑灑墨香的母親。
此時,白沐貞正端坐於案前,姿態優雅,仿佛與世隔絕,隻沉浸在筆墨之間。硯台中墨汁泛著幽光,狼毫在她的手中猶如靈動的遊龍,在宣紙上留下了一行行娟秀的文字。
“馬猿合作……”白鈺袖好奇地湊近,那雙清澈如泉水般的眼睛緊緊盯著母親手中的筆。
“馬猿合作心和意,緊縛牢拴莫外尋。萬相歸真從一理,如來同契住雙林。”白沐貞放下手中的狼毫,輕撫著白鈺袖的頭,眼中充滿了對孩子的期許與愛護。
“娘,這是什麼意思啊,袖袖不太明白。”白鈺袖垂下小腦袋,那雙清澈如泉的眼眸中滿是疑惑。
“人心像小猴子一樣,是活躍的、跳動的、不受拘束的。而意念是一匹活潑的小馬,我們要將這匹小馬拴牢,不要亂跑。用什麼看管呢?用心看管,反過來,跳動的心思也要用念頭束縛住,最後才能萬相歸真。”
白沐貞目光中滿溢慈愛,她嘴角輕揚,徐徐開口。一抹和煦笑意浮現,言辭間儘是溫柔。
白鈺袖聽罷白沐貞的解釋,似有所思,似乎在細細品味其中的道理,心中暗自揣摩著母親的話語。那雙清澈的眼眸裡閃過一抹若有所悟的光芒,仿佛是在試圖理解這深奧而又微妙的意境。
……
正當心魔勢如破竹,似要將白鈺袖吞噬之際,隻見白鈺袖懷抱混沌,斂混元一氣,涵萬物元機,隻見她輕舒手腕,架住了心魔這勢大力沉的一擊,舉重若輕,渾然天成。
“冥冥未明,恍恍無形。”白鈺袖凝神聚氣,招式恍兮惚兮,非實非虛,至柔至韌,好似龍磨星鬥,鳳熾玄網,合天地之精華,萬物之初源,煥煥煌煌,照耀十方。正是:天地玄黃,率化無疆。太虛高、日月飛揚。漸返真空,歸真正,得真常。
“怎麼回事?”心魔身形一個趔趄,驚疑不定,彷佛遭受了突如其來的重擊。她萬沒想到白鈺袖竟能達到如此境界,驚駭萬分,令她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心中翻江倒海,難以平靜,但她略微穩了穩心神,隨即再度凝聚力量,向白鈺袖發起了猛烈的攻勢。隻見她身形如電,攻勢連綿不絕,顯然已經心急萬分,不複從容姿態。
“玄神煥燦,心即光明!”此刻的白鈺袖姿容冰清玉潔,超凡脫俗,宛若峻嶺之巔獨傲霜雪。其心之所念,恰似五彩祥雲垂落光輝,仿佛寒風吹拂玉樹瓊枝,涼意沁入瑤池碧波。隻見她神與氣和,環抱八景合氣,心性明澈,洞察秋毫,無想無念,十方圓明,逐漸通達於無我之境。正是:三氣氤氳密降,純陽煥、形釋心凝。
“怎麼會,你突然變強了?”心魔身形一晃,詫異之中帶著幾分慌亂。它未曾料到白鈺袖竟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好似換了個人一般,令它不禁心生忌憚,暗自揣摩其中緣由。
“你說得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爾我本無彆,萬相乃一心。”白鈺袖緊緊握住心魔的手腕,一字一句堅定地說出,話語中蘊含著無比的力量與決心。隨著話語落下,隻見瑞氣環繞,如同長虹貫日,直衝雲霄。
那天地間的混元一氣流轉不息,白鈺袖輕舒廣袖,反手便是一掌拍出。霎時間風雲變色,四周浩然正氣彙聚成旋,隨著掌力的展開,盤踞於虛空中的心魔身影漸漸淡去,如同晨霧遇見朝陽,消散無蹤。
但若細細觀察,卻會發現此刻的心魔神色從容,似是早已料定這等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