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萬重心訴 夢覺相思天欲曙(1 / 2)

深夜,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打破了夜的沉寂。南瓔從淺眠中驚醒,猛然坐起身來,心跳隨著那一聲聲叩擊而加速。她披上一件外衣,快步走向門口,指尖微微顫抖,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誰?”她低聲問道,聲音中帶著幾分警惕。

“南師,西奈阿伯一家……”門外傳來一個苗民急促而低沉的聲音,語氣中透著慌亂與焦急。

南瓔聞言,心中一緊,迅速拉開門栓。門外站著一名年輕的苗民,臉上滿是汗水,神情慌亂,顯然是匆忙趕來的。他喘著氣,聲音顫抖:“南師,西奈阿伯一家……出事了!他們……他們全都昏迷不醒,像是中了邪術!”

“彆慌,我去看看。”南瓔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仿佛一股清泉,瞬間撫平了苗民心中的慌亂。她迅速轉身,從屋內取出一隻小巧的藥箱,背在肩上,隨後又拿起一盞油燈,點燃後握在手中。

“帶路。”她簡短地說道,目光中透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決然。

苗民連忙點頭,轉身快步走在前麵。南瓔緊隨其後,腳步輕盈卻穩健,油燈的光芒在夜色中搖曳,照亮了她沉靜的麵容。她的目光直視前方,心中卻已開始思索西奈阿伯一家的症狀可能因何而起。

夜風微涼,吹動著她的衣袂,四周的蟲鳴聲此起彼伏,卻掩蓋不住她心中的凝重。

“南師,就在前麵。”苗民指著不遠處一座竹樓,低聲說道。

南瓔點了點頭,加快了腳步。竹樓內隱約傳來低低的呻吟聲,仿佛痛苦中夾雜著無助。她心中一緊,快步走進屋內,目光迅速掃過四周。

屋內,西奈阿伯一家躺在竹席上,麵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而不穩。南瓔蹲下身,伸手搭在西奈阿伯的脈搏上,眉頭微微蹙起。

“脈象紊亂,氣息微弱……”她低聲自語,隨即從藥箱中取出一隻小瓶,倒出幾粒藥丸,遞給南笙,“南笙,快去,用溫水化開,喂他們服下。”

南笙接過藥丸,連忙照辦。她將藥丸碾碎,溶於溫水之中,喂給西奈阿伯服下。然而,病人的眼神依舊渾濁,嘴角不斷溢出黑色的血沫,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掙紮。

南瓔則繼續檢查其他人的症狀。她細心地觀察著每一個病人的瞳孔,眉頭越皺越緊。這些病人的眼睛都泛著詭異的血絲,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眼底燃燒。她伸手搭脈,指尖傳來一陣陣冰涼的觸感,卻又帶著一絲灼熱。這種反常的現象讓她心中一沉。

“不好,這不是瘟疫,是中了赤目蠱!”南瓔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帶著一絲凝重。

“南笙小心!”南瓔連忙將南笙抱在懷中,話音未落,隻見那西奈阿伯一家猛然睜大了雙眼,原本渾濁的眼珠此刻竟變得血紅一片,仿佛有兩團火焰在他眼中燃燒。他張開嘴,發出一聲非人的咆哮,嘴角的黑色血沫噴濺而出,整個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著,猛地從地上彈起,向著南瓔和南笙撲來。

“心入冥寂,斷夢離塵!”南瓔身姿如風中旋葉,疾轉之間儘顯靈動;招式行雲流水,式式相銜,步步連環,從容不迫;進退恍如舞鶴遊天。

她輕拈數枚銀針。手腕一動,銀針翩躚而起,似有靈性般,直取眾人眉心,恰似那仙家點化,神妙無方。

其式艮坤互用,巽乾互用,古奧精奇,神乎其技,去蕪存菁,粗守關,上守機,機之動,不離其空。空中之機,清靜而微。來不可逢,往不可追。通其經脈,調其血氣,榮其逆順。

“這……”南瓔定睛一瞧,西奈阿伯一家並未像想象那樣,恢複神識,反而徹底失去了呼吸。

忽然間,四周氣氛驟變,原本靜謐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南瓔心念電轉,猛然抬頭望向屋外,隻見夜色中一道黑影如電閃雷鳴般掠過,帶起一陣陰風,吹得門窗吱呀作響。

“咚!”木門突然合上,南瓔心中警兆忽起,暗道一聲“不好,中計了!”

“娘,推不開!”南笙在門外焦急的聲音傳來,伴隨著用力推門的動靜。南瓔聽到女兒的聲音,心中一凜,更加確定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精心布置的圈套之中。

“南笙莫慌,退後些!”南瓔她手中動作絲毫不慢,纖指輕彈,三枚銀針如流星趕月般向著木門方向疾射而出。隻聽“咄、咄、咄”三聲輕響,銀針精準無誤地釘在木門之上。

“轟!”木門瞬間炸裂,碎屑四散如雨,伴隨著一陣濃烈的黑煙滾滾而出。南瓔迅速揮袖遮麵,同時往後躍開數步,待煙霧稍散,待煙霧稍散,南瓔定睛一看,門外燈火齊明,但那火光好似沒有半分溫度,冷的刺骨。

“哼哼哼。”隻見屋外苗民各個手持火把,為首那人發出森森冷笑,那人年過蘇旬,身材瘦小乾癟,形容猥瑣,仿佛一根風乾的枯枝。他身高不足五尺,卻偏要挺直腰板裝作威嚴的模樣,走起路來佝僂著背,兩隻細長的手指不停地在衣襟上摩挲,活似一隻受驚的蜘蛛。

他的臉龐狹長而陰鷙,顴骨高聳,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稀疏的山羊胡,亂糟糟地貼在下巴上,配上一張蠟黃的臉,更顯幾分猥瑣可怖。

“村長,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南瓔眉梢一挑,麵無懼色,緊緊護住南笙,厲然喝道。

“哼,什麼意思?”村長那對細小的眼珠子一轉,目光在南瓔身上打了個旋兒,嘴角的冷笑愈發明顯,“我還要問你,南師,你為何要害大家?”

“我家族世代遵從先祖與白發仙人的約定,不敢有絲毫違逆。何談害大家這一說?”南瓔言辭懇切,麵無懼色,躍動的火光映出她堅定而又清澈的眼神。

“嗬,救大家?”那村長向前邁了一步,火光在他臉上跳動,映出一片猙獰之色,“大家看,西奈阿伯一家剛剛還好好的,如今全都橫死當場,看看他們頭上的銀針吧,除了南師,我們寨子裡還有誰會這種手法?”

“這……真是南師的手法!”一旁的南疆青年驚呼,聲音中夾雜著難以置信與恐慌。

“你胡說!明明是他們……你……我娘是為了救大家!”南笙的手足無措在這一刻暴露無遺,她的聲音顫抖著,仿佛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她望著眼前這張陰鷙的臉,那雙綠豆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惡意。

南笙的聲音哽咽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知道自己的辯解蒼白無力,在這汙蔑與質疑的浪潮中,她就像一片隨波逐流的落葉,毫無還手之力。

周圍的村民竊竊私語,有人低聲咒罵,有人投來懷疑的目光。南笙能感覺到那些目光如同利刃般刺向自己,她的心臟在胸腔中劇烈跳動,幾乎要跳出喉嚨。她想解釋,想告訴所有人真相,但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村長突然站起身來,他向前邁了一步,身上的破舊衣衫發出沙沙的響聲。

“救大家?”村長的聲音尖銳刺耳,帶著幾分陰陽怪氣,“你娘若是真的想救大家,為何要帶來這場災禍?你們難道忘了當年那個白發妖女嗎?她也是假借‘救世’之名,差點讓蟲穀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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