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吹開了窗,打進來了冷雨,潮濕、淅淅瀝瀝。
他微涼的大手插入了她的發間,逼迫她承受這個不加掩飾絲毫凶性的吻。
然後在她發出了嗚咽的時候,衣物已經掉在了地上。
隻剩下了的單薄奶熊睡衣下,隱約透出來大手起伏的形狀。
她後退,卻被大手握住了腰,十分輕易地單手一抱,就坐在了那櫃子上。
她無處可逃,被迫抬頭接受這個凶悍的吻。
高度剛剛好。
舒棠抓住了人魚的長發。
她怕疼怕冷,嬌氣又容易哭,被親的時候青澀地回應他,被親狠了就會下意識地想要躲。
可是人魚今天似乎沒有那麼好說話。
他的懷抱是冷,眼神是熱的,像是岩漿,有著可以灼燒她的力量,看到哪裡,哪裡就會情不自禁地縮一下,反應自然又可愛。
讓凶獸再也不願意掩飾一點點瘋狂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他低啞地在她耳邊說話,舒棠卻聽不清了,她下意識想要合攏腿,卻被修長的手,阻礙了動作。
窗外的暴雨淋漓。
大雨濕噠噠,讓空氣變得潮濕。
然後在狂風之時,窗戶啪地被吹開。
她怕疼的。
人魚說:“親愛的,看著我的眼睛。”
於是她就忘記了疼痛,在鮫人獨特的蠱惑術裡逐漸沉迷。
一直到猛地睜大了眼睛。
像是隻小獸發出了哭聲,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顫抖。
避水珠讓她變得比正常人更加健康、不容易受傷,這樣也就給了和凶悍的人魚相處的可能性。
等到她不哭了,人魚隱忍得藍色的青筋凸起,耳後魚鰭的張開,汗水滾下去,滑過了喉結。
人魚歎息了一聲,抬起的眸子像是深藍到近乎黑的深潭。
他問,“好了麼?”
他連親愛的都沒叫,因為意誌力全用在了近乎自殘的克製上,舒棠甚至可以感覺到人魚在克製著力度。
從前像是千鈞之力,落在她身上的隻有鴻毛一般的蜻蜓點水。
人魚這一種很邪惡的物種,他們忠貞但偏執,而且不會克製自己的欲望,所以嗜殺又縱欲,塞壬更是以一種欲望的化身,帶著濃重的色彩。
但是,此刻,人魚不打算再克製了——
滾動的喉結,沙啞的嗓音,人魚在她的耳邊說,
“親愛的,你可以,小聲一點哭,保存一些體力。”
舒棠哭聲一哽。
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人魚長發滑過了赤果的腰身,矯健修長如同爆發力極強的獵豹,疤痕是一次次生死廝殺後的勳章——
昭示著凶悍、驍勇和善戰。
月光一般的長發垂下,大手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炙熱地吻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嗚咽。
暴雨狂亂,撞擊著窗戶啪地打開,又猛地關上。
吱呀地搖晃。
狂風吹得發出嗚聲,於是雨聲、雷聲,遮住了暴戾凶殘的人魚,和他弱小、可憐可愛的人類伴侶的動靜,遮住了撞擊聲,還有往後縮又被拉回來弄哭的嗚咽聲。
雨打窗外的海棠花枝。
弄得,七零、八落,久久泣不成聲。
她的背抵在了牆上,坐在了木質的櫃子上,缺乏運動的柔軟小腿無力承受地下滑,根本支撐不住,卻一次次被撈起來。
小聲的哭泣和求饒已經變得沙啞。
她覺得自己要被弄瘋了,搖頭反身想要躲開他的吻,試圖轉過去,朝著大開的窗戶找到一絲的喘息機會,可是這一轉身……
她驚慌失措,纖細的手指往前抓住了窗欞,害怕自己跌出去,然後被漂亮的人魚抓住了手,與她十指相扣,壓在了窗欞上。
她才發現,她對自己的人魚伴侶,缺乏一些正確的認識。
深海裡矯健的巨獸,好像比想象中還要難以招架。
……
……
舒棠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她的嗓子很痛,因為漫長的體力消耗,渾身酸軟。
她裹著小被子,眼睛紅紅的,抱著人魚給她的糖水喝,靠在枕頭上。
舒棠已經不是感覺身體被掏空了,她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了,要不是人魚會用神力幫她,她可能已經爬不起來了。
她怎麼被抱回去洗澡、睡覺的,舒棠想了想,發現自己腦海裡一片空白。她鼻尖還紅的,眼睛也腫著的,嗓子裡像是住了一群烏鴉。
大雨還在下。
人魚煮了香噴噴的麵條。
舒棠肚子咕咕叫,眼睛往上麵瞟。
但是舒棠現在隻想躺著,不想爬起來吃東西。
人魚就說:
“還有兩天半,親愛的,你需要補充一些能量。”
舒棠躺平在床上,發出了鹹魚的聲音,“不,你餓死我算了!”
人魚把筷子一放,慢條斯理擦手,“親愛的,你可以換一個死法。”
“親愛的,你真的想要,死在床上麼?”
舒棠:……
舒棠從床上艱難地爬了起來,然後被人魚握住了腰,把她抱起放在了腿上,說實話,舒棠一碰到他的腿就下意識腿發抖,她挪了挪辟穀,人魚一頓,笑了笑。
說實話人魚笑起來真的性感至極,舒棠很喜歡聽他笑。
但是今天淩晨的經驗告訴她:人魚一笑,她的辟穀就要遭殃。
舒棠於是開始吃麵。
好吃得她差點哭出來,生無可戀的內心得到了治愈。
人魚哪裡都好,這賢妻良母的架勢,舒棠為了一口吃的,都得打滾把他帶回家。
但是他現在有缺點了。
人魚的手一碰到她的腰,舒棠就一頓。
他一掀開她的睡衣,她腿肚子就開始抽抽。
然後她發現人魚在用神力給她揉腰。
舒棠鬆了一口氣。
人魚揉得她很舒服,配上柔和而治愈的神力,舒棠很快就腰也不疼了,腿不軟了。
人魚問她,“吃好了麼?”
舒棠很警惕,接下來的麵條每一根都要吃好久。
人魚饒有興致地看著舒棠數麵條。
舒棠磨磨唧唧地吃完了,桌麵上的東西就消失了。
人魚說,“就這裡吧,親愛的,你似乎很喜歡這張桌子。”
舒棠:……
舒棠抱住了桌角死死不撒手,她扭頭說,“親愛的,白天要錄節目!”
人魚已經開始解袖扣了:“早上發了消息,下雨,出不了外景。”
舒棠:郭導,我恨。
舒棠搜腸刮肚,但是太緊張,愣是把阿苦給忘了,最後發現自己找不到理由了,流下了淚水。
人魚輕笑,“親愛的,節約一點,容易脫水。”
舒棠默默地捂住了臉,憤怒地瞪著人魚。
這句話勾起了舒棠十分慘痛的回憶。
她不僅哭得脫水了,還很丟人地在人魚麵前丟了好多次。偏偏人魚那時候,才剛剛開始。
舒棠覺得很丟人。
人魚很喜歡她這種眼神,慢條斯理道:“親愛的,希望你接下來,可以保持這種眼神。”
這種憤怒的眼神,簡直是一種情人間的挑釁。
舒棠踢他,腿被大手抓住了。
然後分開,拉過來,舒棠被人魚翻過去,按在了桌子上,撅起了臀。
她還在試圖去踢他,扭來扭去。
舒棠覺得不行,一定要找回點場子來。
貓貓被說炸毛了,而且感覺自己被欺負了好久,怪慘的,還沒麵子,有點想要找回一點,欺負回來。
所謂好了傷疤忘了疼,舒棠腿不抖了就開始氣焰逐漸囂張。
人魚饒有興致,啊了一聲,“很好,很有活力。”
人魚去吻她,還被舒棠咬了一口,牙尖嘴利,竟然眼神還怪奶凶奶凶的。
舒棠心想:反正要過兩天,總不能一直這麼沒出息。
她也要日得人魚喵喵叫,榨乾他、弄哭他!
於是,很好,她成功激起了人魚克製的凶性。
她就感覺自己臀一涼。
修長矯健的腰身疤痕累累,其實有著獵豹一般的爆發力,而且人魚的體型和各方麵都和人類不一樣。
不克製的時候,可以輕易把恐怖的三層樓高的海怪輕鬆打進海裡的力道,收拾舒棠,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舒棠隻保持了58秒憤怒的眼神。
——因為人魚弄哭她,一分鐘都不需要。
她以為夜裡那樣的,已經是極限了。
然後她發現,那可能是她的極限,不是人魚的。
因為第一次,他顯然還挺照顧她感受的。
她顯然還不是很懂,在深海裡廝殺無敵手的凶殘人魚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這種情人間最親密的事,有點像是廝殺,你進我退、你來我往,勢必要分個你死我活、抵死纏綿。
她想要抱住桌角,可是又抱不住,人魚貼心地塞了一個抱枕給她,可以緩衝一下,還很核善對她輕笑,
“親愛的,你不是想要,死在床上麼?”
哭泣的舒棠震驚地抱住了小熊抱枕想要往前跑,但是太晚了。
人魚說,“滿足你。”
……
第二天醒過來。
舒棠看了看天花板:……
舒棠:真好,還活著。
人魚說話算話,雖然不是物理意義上的死,但是舒棠的確是感覺自己活了又死,死了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