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忙結束。
再有一月餘便是收獲之時。
整個大秦都陷入了平靜之中,農人在休養,為接下來的收獲季節做最後的準備。
就連臨洮縣城,都顯得比往常繁華了。
農人閒暇,有了購買力,商賈往來。
縱然是一個偏僻的小縣城,也是散發著勃勃生機。
這樣的場景,岷還是第一見到。
看著來往的行人,臉上帶著的笑容,縱然是臉上帶著一些營養不良,以及常年勞作的枯黃,但,他們是發自肺腑的開心。
這裡是大秦故土。
遠離戰爭!
雖然有徭役,也要賦稅,但,他們至少活得下去。
秦法森嚴,對於秦吏的約束很大。
但凡是努力勞作的人,都不至於餓死。
當然了,戰敗以及大災之年另算。
行走在街巷,感受著人間煙火氣,岷覺得自己有了更大的動力。
如今的岷,終究不是大秦最底層那些農人,甚至於隸臣妾,自然無法感同身受他們的苦楚。
在大秦,甚至於整個中原大地之上,隸臣妾,不屬於國人百姓。
國人百姓才是人,而隸臣妾,屬於刑徒,被剝奪了人權,隻是保障他們的生命權。
若是有朝一日,他也想去驪山看看。
經濟,商賈,他最為在行,而這些,則是大秦最為欠缺的。
陽光從天而降,穿過街巷兩邊的大樹,落下點點光斑。
仿佛上天織成的格子,有一種淩亂的美感。
行走在其間,岷心情罕見的輕鬆了起來。
固看著變得開懷的岷,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現在的岷,才像是一個少年。
昨日是岷的誕日。
今日正巧休沐,他們爺孫也是有時間出來轉轉,不至於一直待在室。
洮水奔流,蜿蜒而過。
臨洮縣,便是因為洮水橫穿而得名。
河風蕩漾,洮水清澈,魚蝦遨遊,清晰可見。
如今正值禁漁時節。
也沒有漁人在捕撈。
臨洮縣,屬於內陸小縣城,在這裡主要是以遊牧以及農耕為主,偶爾也有漁獵,但,少之又少。
並不多見!
而且,漁獵很是危險,沒有經驗的人,往往成為洮水之中的浮屍。
每一年,臨洮縣府都會打撈上來一兩具。
所以,除非是沒有辦法,遭遇了災荒之年,臨洮縣的漁獵基本上看不見。
就算是隸臣妾,都惜命。
更何況是大秦的普通黎庶,相比於隸臣妾,他們有更多的出路與希望。
“岷,你在想什麼呢?”
固在一塊大石上落座,目光幽幽,道:“如今已經是七月中,馬上就是收獲之時!”
“歲首將至,老夫會越來越忙!”
望著河水,岷沒有回答。
接下來,固自然是會忙碌,至少也要天天留守縣府。
不光是臨近歲首,收成之後的繳納賦稅,還有河內大決,必然會在歲首之前落下帷幕。
這一戰,不可能拖得太久。
大秦朝堂之上,有的是有遠見之人,冬戰,本就是十分的困難。
也就隻有大秦武安君白起,進行了冬戰河內。
但是,這樣的傳奇,基本上不能被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