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上看了那封滇南發來的那封密函之後,他已經在窗邊吹了一天的風。
康公公站在他的身後,手持拂塵,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
根據楚妃的父親蘇正修在信中所述,皇上在半個月前派出了數批探子,秘密深入滇南查訪。
時至今日,一切水落石出。
良久,康公公聽到皇上突然輕笑了一聲:“原來,是沐家救了他!”
蕭奪眼睛似充了血,泛著紅:“怪不得你會認識沐驅寒,”
“怪不得你要讓沐驅寒給你請平安脈,你、根本就不想懷上朕的孩子!”
蕭奪嘴角浮現一絲譏誚的笑意,語氣卻又似帶著一絲沉痛,發出一聲壓抑的怒吼:“你一直在欺騙朕!”
話落,他忽一轉身,抓起桌上的茶盞狠狠朝地上砸去!
“砰”一聲,茶水茶杯化成無數碎片濺起,康公公撲通跪地,胖乎乎的身體抖如篩糠:“請、請皇上息怒!”
——
“還有三日皇上就要動身去木蘭圍獵,你們也下去好好準備吧,接下來三日就不必再來坤寧宮請安了。”
“謝皇後娘娘。”
坤寧宮裡,皇後說完話,便讓眾嬪妃退下了。
等眾嬪妃一走,皇後拿起身側的熱茶,剛喝了一口,胃裡忽然一陣翻湧。
她“啪”一聲放下茶盞,連忙伸出手捂住嘴巴,卻不受控製地發出一聲乾嘔。
身側的竹枝見狀,嚇了一大跳:“娘娘您沒事吧?”
“本宮沒事……”話還沒說完,皇後伸手捂住嘴巴,又是一聲,“嘔……”
“娘娘,您先喝口茶漱漱口。”
竹枝著急地捧著茶遞過來,皇後卻忽然神色一變,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
“竹枝!”
皇後似想到了什麼,抓著竹枝手指微微發顫,目光卻亮得驚人,
“本宮上個月的信期是什麼時候?!”
皇後自在王府流了一胎之後,月事一直不準,時常淅淅瀝瀝,綿綿不儘。
故這一次,皇後的月事推遲了十來天,竹枝和皇後都不放在心上。
聽到皇後這麼問,竹枝腦海裡“嗡”一聲炸開了!
她嘴唇微微哆嗦著,一雙眼睛瞪得似銅鈴:“皇、皇後娘娘……”
皇後用力抓住她的手,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眼。
她的目光因為激動也一並顫抖著:“不要聲張,去,請蘇植來一趟!”
“皇後病了?!”
壽安宮裡,慈安太後聽了桂嬤嬤的話,撚著佛珠的手忽地一頓。
“是,”桂嬤嬤道,“坤寧宮來報,說是皇後天熱貪涼,近來吃了許多冰飲,如今腹瀉不止,怕是不能伴駕了。”
“罷了罷了,終是她自已沒福氣,”慈安太後扶著桂嬤嬤的手起身,“皇上這一次攜眾嬪妃出宮,宮中虛空無主,也不是事。”
“哀家正想著自個兒留下,讓她們這些年輕人出去散散心,不跟她們搶風頭,”
慈安太後將原先的打算,說出了口,“如今皇後病了,就留她在宮中好好休養,宮中也正好留個主事人。”
“皇後娘娘病了?!”
明天就要出發去木蘭圍場,坤寧宮卻突然傳出消息,說是皇後生病了,不能伴駕。
“是真的,”淑妃的貼身宮女道,“慈安太後已經發話,讓皇後留在宮中休養。”
淑妃得知消息,大笑道:“病得好!”
皇後不能伴駕,此行位分最大的嬪妃就是淑妃,她怎會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