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門外,蕭奪下了馬,看著麵前那扇厚重的城門,牙齒咬得咯咯響。
他伸手扶起一個緊緊縮在城牆下,被嚇得魂不守舍的老人家,麵色凝重至極:
“大娘,難道、以往蠻子來犯,這守城的將士,也不出城抵抗嗎?!”
大娘膽小,看著蕭奪一身錦衣華服,麵容俊朗,當即不安道:
“倒也不是……可是把蠻子打跑了,不久他們還是會來……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正說著,城門外僥幸存活的百姓紛紛聚過來,拍著著麵前這扇厚重的城門:
“放我們進去!”
“開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各位大人,求求你們開開城門,放我們進去!”
看著百姓群情激動,秦錚等人忙靠過來,將蕭奪圍住。
“諸位——”
看著城門外一眾死裡逃生的百姓,一個膀大腰圓的副將穿著甲胄,舉著火把站在了城樓,朝城外大喝一聲,
“我朝有令,每日酉時三刻關閉城門,每日卯時正開城門,違令者斬!請諸位帶好牒文,明日再進城!”
大武夜裡宵禁,每一座城都是酉時三刻關城門,卯時正開城門,這是嚴令。
好像,守城的將士,也沒有做錯。
“皇上。”
秦錚看著麵色鐵青的皇上,一時也不知如何勸慰。
蕭奪冷笑一聲:“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剛剛韃靼蠻子來犯的時候,明明還沒有到關城門的時間!
韃靼蠻子晚不來,早不來,掐的這個點,正是呂盛梁與阿悍達約好的時間。
他讓阿悍達正好劫走一批糧食,而他,又剛好“依令關城門”,穩穩保住了頭頂的烏紗帽。
叫人,找不出半點錯處。
秦錚:“皇上,如今我們怎麼辦?”
蕭奪咬了咬牙:“等!”
“……?”
他們真的在北城門等了一夜,幸好韃靼蠻子劫走糧食後並沒折返,次日卯時正,蕭奪等人拿著路引牒文,進了遼州城。
——“娘娘,慈安太後請您過去。”
徐玉寧數了數日子,今日都十七了,皇上離宮大半個月,她竟一點消息也沒聽到,心裡難免有些牽掛。
這日,慈安太後請徐玉寧過去,一看到徐玉寧進來,她冷著臉問:“皇上離宮去了邊關巡視,此事你可知?”
“什麼?”見慈安太後麵色不虞,徐玉寧張大了嘴巴,佯裝驚訝,“皇上不是去了皇陵嗎?!”
慈安太後看著徐玉寧目光微冷:“你當真不知?”
這是怪徐玉寧沒有勸止皇上。
“皇上確實跟臣妾說過此次離宮怕是沒那麼快回來,”
徐玉寧一陣後怕的樣子,瘋狂搖著頭,竟隱隱垂淚,“皇上竟去了邊關巡視?難怪這麼久,臣妾都沒聽到皇上的消息……”
瞧著她慌了神,慈安太後皺著眉頭,良久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今日找她來的目的:
“你來,按哀家的意思,親筆給皇上去一封信!”
明日就是十八,眾臣上朝,桂嬤嬤親自來了太和殿傳達慈安太後的旨意:
“大雪封路,路途難行,皇上在路上耽擱了行程,慈安太後有令,眾位大臣先歸家去,擇日等皇上還宮,諸位愛卿再進宮覲見。”
此話一出,朝臣頓時竊竊私語,最後還是郭太傅領頭“領旨”,眾臣才退去。
一日兩日或許好糊弄,可等時間久了,仍不見皇上臨朝,朝臣怕就不好相與了。
遼州城——
“遼州守備可是呂盛梁?”蕭奪進了遼州城微服私訪,察看民情,已足足過去了三日,這日,他騎馬經過官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