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宋子崖麵色忽地一變。
新黨與郭羅兩黨在朝中,是對手,也是敵對勢力,孫思權這個時候上門,代表的就是羅靖成派係。
宋子崖臉色能好看就怪了。
他當即轉頭,擰起了眉頭,目光沉沉地掃了沈持玨一眼。
沈持玨此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還拿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推到孫思權麵前:“孫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孫思權先是一愣,隨後摸著下巴的胡子嗬嗬一笑:“沈大人倒是個爽快之人。”
他說完話,回頭朝站在身後的馬夫使了一個眼色,
那馬夫當即雙手提著兩個小箱子,放到三人麵前的石桌上,上打開,隻見小箱子裡麵,一錠錠銀元寶整整齊齊。
“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見機不早,悔之晚矣,”孫思權看著沈持玨和宋子崖慢慢地說道,“兩位大人皆是難得的青年才俊,羅大將軍十分賞識兩位大人,希望兩位大人日後在朝中……”
聰明人說話,點到即止。
聞言,宋子崖已經完全明白了他今日過來的用意。
宋子崖垂在袖子的手用力一收緊,額頭青筋隱隱暴起,目光來回在沈持玨和孫思權臉上掃視。
沈持玨微微挑了一下眉。
孫思權看著沈持玨,臉上掛著笑意,伸手又從袖中抽出兩張紙,放到沈持玨和宋子崖的麵前:
“這是京中兩座宅子的地契,是羅大將軍的一點心意,還請兩位大人笑納。”
京城寸土寸金,像沈持玨和宋子崖這樣的小翰林,清水一樣的衙門,靠那點微薄的俸祿,得多少年才買得起一座宅子?
羅大將軍不可謂不大手筆。
宋子崖看著麵前這些東西,心中怒火撲騰,當即收緊了拳頭“霍”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眼隱隱發紅。
孫思權麵色微微一凝,那雙灰色的眸子散去了剛剛的笑意,忽地銳利起來:“宋大人?”
“子崖兄!”眼看宋子崖就要發難,沈持玨連忙站起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沈持玨,你!”
宋子崖猛地轉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持玨,他用力掙了一下被沈持玨抓住的那隻手,結果沒掙開。
沈持玨麵色不變,隻手上用了巧勁,像鐵鉗一樣緊緊鉗住了宋子崖的手。
宋子崖眼中當即湧起了失望憤怒與不解!
沈持玨抬頭看向孫思權,目光深了深:“還請、孫先生代我向羅大將軍問好。”
“識時務者為俊傑,”孫思權目光往他們兩人臉上一掃,笑眯眯道,“想必兩位大人還有話要說,那老朽先告辭了。”
沈持玨臉色微微繃緊了些許:“孫先生慢走。”
自古財帛動人心。
孫思權看著他倆微微一笑,領著那個馬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