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慈歎息:“雲相,你無妻室,也無親人,好容易有一星半點血肉,何不——”
雲歇惱羞成怒打斷:“我是男人!就算要骨肉也不可能是自己生!”
沈明慈給蕭讓使了個眼色,叫他過來勸勸雲歇。雲歇平日裡最信任蕭讓,他說的話肯定比自己有用。
蕭讓僵著步子小心翼翼走到雲歇跟前,礙著外人,隻能用雲歇才聽得懂的話道:“相父,孩子的……生父他就是再有罪,孩子卻是無辜的……”
“你……!”雲歇氣得七竅生煙,指著他的手指微微發抖。
蕭讓心頭一跳,忙輕輕撥下他玉白修長的指放下,緊張不已:“讓兒說錯話,相父千萬莫同讓兒置氣,小心動了胎氣。”
胎氣……
雲歇瞬間爆炸,勃然站起:“我告訴你!你想都彆想!”
雲歇怒氣衝衝地往外走,蕭讓立即追上:“相父走慢些!小心門檻!”
雲歇身形一僵,走得更急。
遲鈍的沈明慈望著這一幕,腦中靈光乍現,喃喃自語:“莫非……雲相的孩子是陛下的?”
沈明慈不由地大吃一驚。
沈明慈隨即搖頭:“絕無可能,陛下乃天閹之人。”
過了會兒,沈明慈歎氣:“陛下當真孝心可嘉。”
……
雲歇在宅子偏僻處被蕭讓攔住去路,冷聲道:“讓開。”
蕭讓望著他仍纖細到他一隻手就攬的過來的腰,卻在想以後兩隻手才能環住他的光景,耳邊雲歇的聲音明明冷若寒霜,他唇角卻不由自主地溢出一絲笑意。
他的相父懷了他的孩子。
蕭讓不知道雲歇為何能懷孕,但這又有何妨?
他要的是雲歇,隻要是雲歇就好,會生孩子的雲歇自是錦上添花。
蕭讓隻要想著那個流著雲歇和自己的血的稚嫩孩童,便心頭一陣發軟。
他終於和雲歇糾纏至了骨血裡。
驚喜來的太快。
前一秒他還深陷雲歇得了不治之症的灰色壓抑中,後一秒雲歇卻懷了他們的孩子。
人生大喜大悲隻在一瞬間。
“我說讓開!”雲歇桃花眼裡淤積著前所未有的怒火和羞憤。
他現在迫切想回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搞明白自己為何會懷孕,然後在肚子還沒有大起來前,把孩子弄掉。
讓他生孩子?他又沒瘋,他怎麼見人?以後怎麼抬頭做人?
雲歇現在看著蕭讓那張欺騙性極強、清正和雅的臉,就恨不得扇半個月前的自己一耳光。
從他誤以為自己得絕症以來,這半個月蕭讓對他無微不至,弄的他心存感激,竟差點……差點以身侍他。
可到頭來,他能誤以為自己得絕症,全都是因為他當初……強迫自己。
雲歇雙目赤紅,指尖羞恥地微微發抖,他現在還懷孕了。
像個女人一樣。
一次烙印還不夠,他的東西竟然在他體內待了三個月之久,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再不快點,像沈明慈所說,肚子就要明顯了,他就要藏不住了。
冬天快過去了,到時衣服穿的少了,更加明顯。
罪魁禍首卻還恬不知恥地叫他把孩子生下來,簡直不可饒恕。
雲歇也沒辦法原諒自己,他竟在死亡的陰影下,對蕭讓產生了那樣可恥的依賴。
不過這依賴的土壤著實不紮實,死亡的陰影一褪去,新仇舊恨,雲歇看蕭讓頓時處處不順眼。
雲歇見他沒動靜,想到什麼倏然笑了,抬眸望他,帶著點挑釁:“不讓是吧?不讓我就對他下手,你想要它?以前不是喜歡逼我強迫我麼?現在看誰逼死誰。”
雲歇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討人厭的小腹,本意是威脅 ,蕭讓盯著他的動作,眸光卻漸深。
這個動作在外人眼裡再正常不過,蕭讓卻因為聯想,產生了幾分晦澀的欲。
他剛要不由分說將人抱走,雲歇卻想起什麼,倏然反常湊近他,笑得像隻狐狸:“陛下,我便是生下來,這孩子也同陛下無半分乾係,畢竟陛下是天閹之人。”
蕭讓太得意忘形,而今被雲歇提醒,才想起這一出,瞬間渾身僵硬。
“陛下可是昭告天下了呢。”
“嘖嘖,天閹,真狠,人醫治不好那種,陛下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可是覆水難收。”
“我勸陛下最好莫要將這事透露出去一字半句,不然……後果自負。”
雲歇意思到了,視線從蕭讓臉上飄過,見他麵黑如鍋底,心下痛快,故意捂著小腹光明正大從他眼前走過去,一出大門,瞥見馬車邊等著的承祿,嚇得立即把手放直,若無其事地等轎子回府。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