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稷下的夜景無疑很美,劉備重修的小閣樓麵朝懸崖,下方便是雲霧滾滾,頭頂則是漫天璀璨,弦月高掛,觀景自是一絕,絕對是用心了的。
李白取下腰間懸掛的酒葫蘆,小酌一口,開始用很嚴肅的語氣,講述他曾看到的一幕幕:靈氣複蘇,諸神重臨,整個王者大陸戰火頻仍,無數天驕崛起,也有無數生靈塗炭。
具體的場景已經很淡,不足以使他如重生者一般料事如神,但隻是隻鱗片爪,便已無比震撼。
花木蘭輕蹙娥眉,認真道:“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有諸神站在人族頭頂,指手畫腳了,假如諸神重臨是必然,那我們乾脆便趁他們還虛弱的時候,找上門把他們全部殺掉好了。”
李白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你還真敢說,那可是真神,又不是火之迦具土那種地祇(qi),哪怕處於蟄伏期,也絕不是他們所能對付得了的,最次也得白龍,青蛟那一檔次的大佬才能對付。
彆看稷下是現如今天底下最強的超然勢力,但能跟真神過招的,算上三賢者,滿打滿算不超過五個人,夫子大概能吊打一般的真神吧?
他也不敢確定。
花木蘭歎了一口氣:“看來是殺不了啊。”
她也有些苦惱,皺起眉頭,有些可愛,李白於是啪嘰一口親了上去......他對於自己今天提早下播的機智而感到得意,所以現在是為所欲為。
花木蘭推開李白,麵如桃花,嗔怒道:“先說正事。”
“隻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努力變得更強了。”李白輕歎道,“而且諸神還遠遠算不得我們真正的敵人,甚至於到了最後,他們還將成為我們的盟友。”
“或者說,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世界都要毀滅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無論那些超智慧體們各自打著怎樣的算盤,真到了那時,也不得不站出來,隻是站出來用處也不大。
想到這裡,李白的臉上不禁又升起了一絲凝重之色,將他所知曉的十年後的那一場末日大災講述了出來。
他沒有說明自己究竟是從怎樣的渠道得來的這種驚天辛秘,但花木蘭也沒有探究的意思。
她隻是默默地聽著那聳人聽聞的說法,然後輕輕拍打著李白的後背,然後輕聲湊到他的耳畔:“你累了,睡一覺吧,明天起來,有什麼事,姐幫你一起扛。”
李白應了一聲,滿足地閉上了眼睛,本不想把這事說給木蘭聽,可他想了很久,意識到男人絕大多數情況下,的確應當為自己的女人遮風擋雨,可以木蘭的性格,她寧願和自己一起來扛。
而且,他的確很累了,不同於花木蘭從戰場上下來後的輕鬆,他的眼前明確有著一個世界末日的倒計時,就像一條鞭子,不斷鞭策著他前進。
在這種光景下,換一般人來或許早就被逼瘋了,他又如何敢有半分懈怠?
就像騎士永遠隻會倒在衝鋒的路上,他李太白未來也隻有可能死在保護這個世界的戰場上,這不是宿命論,而是——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
胡夷寇邊,匹夫能做什麼?以頭搶地?麻木地轉過頭,當做沒看見?或者投軍做一個大頭兵,然後死在戰場上,殺上一兩個胡寇當墊背?
這個時候,你花木蘭不站出來,誰站出來?
世界即將被毀滅,一切凡夫俗子,甚至宗師境,聖道境界的武者都隻能瑟瑟發抖,坐以待斃,你李太白不站出來誰站出來?
天塌下來確實會有高個兒的先頂著,但李白很快就要成為世界上最高的那一群人了,到了那時,他會甘願做一隻縮頭烏龜,將命運係在彆人手中,坐看他人前赴後繼,施展出自己為了抵抗世界末日,而積攢的手段?
若真那樣,他就是死了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