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隻鳥是我的,是我先看中的啊。”張鶴齡的腳步又停住了。
“來人,送壽寧侯去書房!現在,立刻,我不想聽到他再說半個字。”張皇後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這話一出,就見幾個人捂著張鶴齡的嘴巴,將他給抬走了。
不僅張皇後覺得張鶴齡在這隻能丟人,其他人也是如此覺得。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坐地上打滾哭鬨,這像個侯爺嗎?還和一隻鳥結怨......這不是,這不是胡鬨麼?
劉寧見張鶴齡走了,他走到張皇後麵前跪下,苦笑的說道:“娘娘,這隻鳥怕是不好抓!”
“怎麼,你想抗命?”張皇後冷冷地看著麵前這個四十多歲的漢子。
“娘娘,非是臣想要抗命,而是......先前這隻鳥曾說,對他出手的話,大明可還想延續下去?這話不明不白,臣覺得還是問清楚了才好。”劉寧道。
張皇後聽得眉頭一皺,沉默片刻後,道:“嗯?一隻鳥會說話也就罷了,傷了劉瑾也不必多提,但能說這話......你的意思是說,這其中有古怪?”
“娘娘您想的沒錯,但還有一點......他傷了劉瑾卻沒走,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他依舊沒走。這事,娘娘不覺得奇怪嗎?”劉寧道。
“罷了,本宮這就帶厚照走,這事你先處理,本宮會通知錦衣衛和東廠那邊派人過來協助你。”張皇後道。
“臣,領旨!”劉寧猶豫了一下,接下這個任務。
嗯,雖然是懿旨,不是聖旨,但他不敢不聽!
“張皇後,這就要走了嗎?”
就在張皇後帶著朱厚照準備離去時,李默又一次開口了。
“嗯?”張皇後猛地回過頭來,看了眼劉寧,隨即目光落在了李默身上。
“哈哈哈哈......既然朱家都不在意,那我又何必多管?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
伴隨著笑聲,李默展翅飛入半空中。但見他身軀不斷放大,最後大到如同一片烏雲,翅膀一扇,破空而去。
“那,那,那是妖物?”張皇後一臉惶恐的看著劉寧,她心頭大駭,剛剛那一瞬間都以為自己可能會死!恐懼之下,她也沒怎麼注意李默說的那些話。
“臣,臣也不清楚!”劉寧比她更惶恐,那隻看起來不大的鳥竟然可以變得這麼大,而這裡不僅有他們這些人,還有皇後和太子啊!
皇後和太子要是在這出事了,這天也就塌了一半,他萬死都難辭其咎!
“母後,他是不是傳說中的玄鳥啊?他剛剛都念了詩經中的《玄鳥》呢。”朱厚照說道。
“殿下,玄鳥長得不是這樣,尾巴很長......剛剛那隻鳥從外形來看的話,更像是一隻烏鴉。”劉寧道。
張皇後點點頭:“不錯,這和記載中的玄鳥確實不大一樣,其外形看起來確實和玄鳥有不小的差彆。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若真是玄鳥,他需要用這首詩來證明他就是玄鳥嗎?且傳說玄鳥出現代表的是天下太平,這種祥瑞不至於出現就斷劉瑾一臂吧?”
“可是,太傅和我說過寫史記的司馬遷是漢朝人,他見過玄鳥嗎?《山海經》中隻說:北海之內有山,名曰幽都之山。黑水出焉,其上有玄鳥、玄蛇、玄豹、玄虎,玄狐蓬尾。上麵也沒說玄鳥長成什麼樣啊?後來的一些記載雖有不少,但記載的人可曾見過玄鳥?”朱厚照道。
這話一出,眾人全都懵了,張皇後和劉寧更是麵麵相覷。
是啊,誰見過玄鳥?你憑什麼就敢說玄鳥應該長什麼樣?雖說玄鳥圖形從以前就有傳承,可那些人真的見過玄鳥嗎?
沉默片刻,張皇後摸了摸朱厚照的腦袋,歎道:“厚照當真是聰明,這些書上的東西竟然都記住了。不過,《山海經》隻是雜書,非是聖人學說,日後莫要多看了。”
“是,母後!”朱厚照低下小腦袋,不敢反駁。
“娘娘,如果那,那......那位是玄鳥的話,我們怎麼辦?他會不會是老天派來輔助大明的祥瑞?”劉寧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還不快派人去追?把東廠和錦衣衛都叫上,本宮要隨時知道消息!還有,這事也通知陛下一聲。”張皇後目光一沉,狠狠地瞪了眼劉寧。
“臣這就去!”
劉寧打了個哆嗦。弘治帝待人寬厚,從不責罰做事之人。可這位張皇後......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起碼對外臣是如此,當然她幾乎也不參政,不管朝堂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