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洛眯眼看著他,“你很閒?”
“我就是問問,你不會…”隱疾兩個字吳越沒敢說,靳洛不多跟他廢話:“我有女朋友。”
“啊,異地戀啊?”
吳越在一轉身,靳洛認真的看著黑板,這次,給他八個膽也不敢再騷擾。
不再是高中時一上課就睡的模樣了,靳洛現在可是認真聽講的好學生,打電話的時候林文然曾笑著調侃:“這是要洗心革麵啊?難不成大學的課比較好聽?”
靳洛當時沒說什麼,後來卻在信裡寫寫到——我不敢偷懶,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你的信任與委屈。
他還是那麼的懂她。
休息時間,蕭老把靳洛叫到了辦公室裡,微笑的看著他
,“你知道我是誰麼?”
靳洛用行動說話。
他站直身子,行了一個響亮的軍禮。
那一刻,蕭老感慨的幾乎落淚。
當年,靳翔、蕭海峰、文芬都是他的得意弟子。
尤其是靳翔,不僅僅體能突出,業務強悍,就連脾氣都跟他一模一樣。
蕭老很少收徒弟,帶了靳翔之後,總是稱讚他的關門弟子比他要厲害,將來一定成為一名鐵錚錚的軍人,回頭來看他讓他驕傲。
最後,靳翔的確沒讓他失望,身為軍人,他是滿分的將領。
可身為弟子,他並不合格,甚至讓蕭老眼淚縱橫。
如今,看到年輕的靳洛跟靳翔當年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感慨萬千,拿出畢業時的合影跟靳洛一起看。
沏上一杯茶,蕭老給靳洛講著父親的過往:“你爸爸以前那脾氣啊,臭烘烘的遠近聞名,哦,對了,跟你現在很像。”
靳洛看著黑白照片上一身抖擻軍裝的父親,手輕輕撫上。他曾經在學校的光榮榜裡奇跡的看到了父親投彈的照片,雖然是黑白的卻無法遮擋他的意氣風發,時光鬥轉,現在的他能夠在父親的學校上學,做他曾經做過的事兒,感受同樣的空氣,他心裡沉澱的都是滿足。
蕭老押了一口茶:“那時候他也很出名啊,尤其是體能,當時組織訓練,人家二班班長扔了六十米,全隊都鼓舞,偏偏他不服氣,坐在那直接扔了一個六十五米,一點不
給人麵子。”
蕭老的話點燃了靳洛骨子裡流淌的鮮血,他為有這樣一個父親而驕傲自豪。
蕭老指了指靳洛身邊的人,“這是海峰,大學時候就跟你爸特彆好,倆兄弟總是黏在一起,他身體素質不行啊,但好在努力,頭腦靈活,為人也比較圓滑,挺互補。”
蕭老對文芬和蕭海峰後來結婚的事兒並不知情,隨口一提戳痛了靳洛的心。
靳洛點頭,不動聲色的問:“我媽好像也是同班吧。”
“何止同班。”憶起往事,蕭老眼角的皺紋都笑沒了,“你媽那會啊,在學校是出了名的軍花,很多人追捧。這兄弟倆彆的方麵反差挺大,可審美都一樣,當年可是一起追求你媽的,為了這事兒,打過好幾次架,鬨得轟轟烈烈,最後還是你爸抱得美人歸。”
猶如一道響雷劈入腦中,靳洛不可思議的看著蕭老,靈魂似被抽空。
再後來,蕭老說了什麼他都不知道,怎麼離開辦公室的都不知道。
最後的兩節課,他也沒上,虛弱一般回到了宿舍,仰頭倒在了冰涼的床上。
——倆兄弟當年可是一起追求你媽的,為了這事兒,打過好幾次架,鬨得轟轟烈烈,最後還是你爸抱得美人歸。
…
他之前就知道的…
一拳砸在了牆麵上,靳洛深眼中血絲密布,而他身邊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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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然急急忙忙的請了假,老大陪著她走出校門,“你路上注意點,這個點隻有硬座,要坐兩天啊,你受得了嗎?”
“沒事的。”林文然心急如焚,下午她給靳洛打電話,電話雖然接通了,但他的聲音明顯不對勁兒,說是感冒所以不舒服,但林文然卻一下子就聽出了他在撒謊。
老大歎了口氣,憂愁的看著林文然:“導師就給你三天的假,來回的路程就要三天,你這麼一折騰,豈不是到那看一眼就得回來,要不——”
林文然:“沒事的,老大,你快回去吧,彆耽誤課了。”
老大搖了搖頭,這相處了半學期,林文然的性子她也了
解了幾分,平日裡看著羸弱文靜,但很有主意,一旦認定的事兒,說什麼也無法改變。
坐上火車,林文然一直都處於忐忑不安的狀態中,還好晚上八點鐘,靳洛的電話又進來了,他安慰了林文然幾句,說是訓練忙就把電話掛了。
雖然情緒還是不高,但好歹聲音聽著有點力氣了。
林文然從小都嬌生慣養,長途火車兩天的硬座她還是第一次坐,擁擠臟亂的車廂,推著小車叫賣的商販,她緊緊的抱著給靳洛的袋子熬著,最後實在太累了,中途迷迷糊糊睡著過幾次。下了火車的時候,她感覺身子都不是自己的,散架子一般渾身酸痛,腰都伸不直了,臉色更是焦黃。
從車站又打了一輛車,行駛了半個小時猜到靳洛的大學,這時候已經快七點了。
軍校跟普通大學不一樣,全封閉式,外人根本進不去。
林文然被門衛攔下,說了很多懇求的話都不讓進,她給靳洛打電話又沒接,她蹲在門口等了一會熱,眼看著天色漸黑,她紅著眼將手裡的袋子遞給了門衛老大爺:“大爺,麻煩您把這個給大一軍事指揮係的靳洛。”
要不是學校有鐵規鐵紀,大爺也不想拒絕這小姑娘。
“好嘞。”慢悠悠的把壽司放進了門崗裡,大爺往裡看了一眼,“姑娘,你等會兒啊,換崗了,我得登記。”
林文然怏怏的應了一聲,隨意的往裡麵望了望,心,猛的一跳。
睡也不曾想,四個月的未曾見麵,炸一見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那一刻,林文然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靳洛瘦了,也黑了。
可一身綠色軍服襯的他精神抖擻,嚴肅的那帽徽,耀眼的軍章,鏗鏘有力的口號,整齊劃一的步伐。
林文然擦著眼淚又笑了。
他做到了!
靳洛做到了!
靳洛的心思都在交接崗上,目光炯炯,嚴肅認真。
一改高中痞裂囂張的模樣。
一切都是軍人的嚴要求高標準。
現在他的帥,不再是年少時的輕狂,身上散發著是男人
該有的沉穩認真。
他的崗一直到後半夜,林文然在旁邊足足站了一個點,看了看時間,她必須回去了。
離彆前,她依依不舍深深的看了靳洛一眼,才咬著唇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離開。
靳洛一直站了兩個點才趕上下一波的交接,他正要回宿舍,門崗大爺叫住了他:“是叫靳洛吧?”他雖然不認識靳洛,但光看那小姑娘的眼神就知道肯定是他了。
靳洛疑惑的點了點頭。
大爺將手裡的袋子抬高:“這是一個姑娘讓我給你的。”他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叫林文然。”
靳洛一下子僵住了。
大爺把袋子遞給他,歎息:“小姑娘挺漂亮的,盯著你看了半個多點,哭著就走了,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