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柳吟秋沒想到時隔半年，還能從彆人口中聽到黎簇的名字，這個少年當初招惹她之後，整個人就跟蒸發了似得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管是他的好兄弟蘇萬，還是曾經與黎簇有過一同進退時刻的梁灣，都沒辦法找到他。
才被黎簇威脅那段時間，柳吟秋每天提心吊膽，還陷入自卑的情緒中難以脫身，後來在黑瞎子的開導下，對於黎簇的行為她也不太在意了。
黑瞎子的確打算將黎簇揪出來一頓胖揍，但柳吟秋覺得吳邪是對的，那個少年心高氣傲，又多疑敏感，強行報複隻會激起對方更深的怨恨，黎簇既然沒有像他說的那樣騷擾柳吟秋的父母，所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張海客的提議來得太不及時，柳吟秋回答道：“不想。”
“不想？”張海客有點意外，“為什麼，我認為以你的性格，是很想當麵討回便宜的。”
他這麼說，就表示他了解柳吟秋。
自己被張家人放在了調查名單上，柳吟秋有點彆扭。
“都說了彆緊張。”張海客微笑著道，“不管你承不承認，你確實是張家人，我是專門負責尋找張家血脈工作的，在你還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關注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擁有人麵鳥紋身，你的外公把你保護得很好，把我都騙了。”
“黑瞎子知道你來找我嗎？”柳吟秋沒有回應他的話。
“不知道。”張海客說，“你也最好彆讓他知道。”
柳吟秋看著他，表情已經很不友好了。
“齊黑瞎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張海客倒是很平靜，“他肯定沒讓你察覺。”
柳吟秋深吸一口氣。
“不止如此，他的身體，也應該大不如前。”張海客接著道，“他最近應該有些異於常態的表現吧，比如，生病？”
柳吟秋擰著眉頭沉思，她其實也察覺到了黑瞎子的不正常，可黑瞎子表現得太活躍，柳吟秋以為是自己多想。
“他今天跟我們的族長見了一麵，想再下一次之前那個墓。”張海客說，“那墓裡據說有能治好他眼睛的東西，齊黑瞎想要快點拿到，但我們的族長認為，他這次去，必死無疑。”
“你給我說這些，是覺得我能解決這件事嗎？”柳吟秋壓製著不安的情緒，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向黑瞎子確認對方所說是否真實。
“彆這麼警惕我，血緣上，以及輩分上，我真的是你舅舅。”張海客保持著微笑，“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幫他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柳吟秋蹙眉看他。
張海客補充道：“我們覺得，齊黑瞎肯定不願意你去涉險，所以我就直接來找你了，這件事需要有你的參與，他才能成功。當然，不止是他，我們也有需要的東西在那個墓裡，有你的話，事半功倍。怎麼樣，是選擇相信我，還是，打電話向解雨臣求助？”
柳吟秋怔了一怔。
“我說了，我一直在留意你，以解雨臣和齊
黑瞎的關係，他肯定讓你在需要幫助時去找解雨臣。”張海客道，“解雨臣的確是九門中最優秀的那個，但是，這次的墓，誰去都得死。”
柳吟秋不知道該不該信任張海客，可她最終還是上了對方的車，那是一輛沒有什麼特點的大眾轎車，比較舊的款式，很多在北京的工薪階層都開的這種。
張海客點了一下收銀機的按鈕，音響裡滾出十幾年前的粵語流行音樂，柳吟秋坐在車後排的位置，拿著手機的掌心微微冒汗。
“我很可怕嗎？”張海客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柳吟秋道：“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會對我做什麼。”
“但你還是上了這輛車。”張海客道，他使喚緩解柳吟秋的情緒，說，“可以叫你阿秋嗎？”
柳吟秋停頓了兩秒：“呃，叫秋秋吧。”她從沒想過秋字前麵加個“阿”能土成這樣。
“好，秋秋。”張海客道，“你可以叫我舅舅。”
柳吟秋又是一愣。
張海客笑了笑：“不想叫也沒關係。”他似乎也沒有真打算認下這個侄女，隻是隨意的閒聊而已。
柳吟秋問：“張起靈，我等會兒也會見到嗎？”
“你不能直呼這個名字，你是張家人，你得叫他族長。”張海客糾正，“沒關係，我們會告訴你關於張家的事，現在，你放鬆，我們不會對你怎樣。”
柳吟秋緩緩地吐了一口氣：“那你是副族長嗎？”
張海客笑道：“沒有副族長。”
轎車開到了一間招待所門口停了下來，張海客招呼柳吟秋下車，她以為是準備去附近的哪家酒店，結果就是眼前老舊的招待所。
柳吟秋有點意外，按照這些人的身份，至少也該是五星級酒店的水準吧。
跟著張海客來到了一處房間門口，他刷卡開門，然後進去，柳吟秋深呼吸了一下，也緊隨其後。
房間很小，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桌子這些最基本的家具，卻擠了好幾個長手長腳的男人，黎簇被綁在一把木製的椅子上，表情很是不屑，他看到柳吟秋的時候，有一瞬間的驚愕。
張家的男人們同時看向柳吟秋，在這個封閉的小空間裡，一群男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柳吟秋渾身不自在。
“你們可以叫她秋秋。”張海客為他們介紹，然後他又對柳吟秋說，“這位就是你的族長，上次你見過了。”
柳吟秋看向張起靈，他在這些人裡顯得十分特彆，柳吟秋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隻有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原因，又或者，作為一個古老家族的領袖，張起靈的氣勢是渾然天成的。
“你好。”柳吟秋對張起靈開口，他和黑瞎子是朋友，柳吟秋對他遠比張海客感到安全。
張起靈點點頭。
“球球啊，好可愛的稱呼。”一個戴著細邊框眼鏡的男人開口，他是張海樓，現在也致力於給張家招兵買馬。
柳吟秋立刻朝那人望去。
“你可以叫我小張哥。
”那個自稱小張哥的男人對柳吟秋微微一笑。
柳吟秋覺得他的感覺很像黑瞎子()，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故意這樣?()_[(()，還是本性如此，既然對方很友善，柳吟秋也趕緊笑了一笑。
而且，他“球球”的發音很有趣。
“沒想到啊，秋秋老師，你居然跟張家人有關係。”黎簇歪著脖子對柳吟秋道，“可以可以，我小看你了。”
張海樓道：“球兒，這小子欺負你，我們給你抓來了，你想怎麼處理都隨你。”
黎簇似乎沒有表現出畏懼，反而饒有興致看著柳吟秋，明明渾身被繩索束縛得動彈不得，卻好整以暇地等著柳吟秋做出能夠讓他驚訝一下的舉動。
“我是來了解黑瞎子的事的。”柳吟秋對黎簇毫不關心。
黎簇倒是嗤笑一聲：“真沒膽，你可是黑瞎子的女人，這麼沒骨氣，趁早分手算了。”
柳吟秋皺了皺眉頭，她本來不想搭理這個兔崽子，可一聽他開口就來氣，半年前就是因為黎簇這種話，搞得自己卑微到塵埃裡。
她冷笑一聲，打開挎包翻騰著，所有人都看著柳吟秋，不知道她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