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退坐上車,才發現播種車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連方向盤都沒有。
他甚至不會啟動車子。
他揣著種子,研究了一會兒,發現車上也沒有汽油箱。
而抬頭看一圈,都見不到任何妖或者人。
霍退想了想,朝立在路邊的鋤頭走去。
還好他這幾天有在家試著種過地,不用機器也行。
他走到鋤頭邊上,拎了拎,沒拎動。
霍退兩隻手用力,還是沒拿起來。
他後退半步,再看這鋤頭就跟故意在這兒嘲諷自己一樣。
霍退隻能重新去研究那輛播種車。
顧北贏雖然要為難他,但肯定不至於出個無解的題。
等霍退控製著靈力啟動車子,磕磕絆絆的種完整塊兒地,頭頂上懸著的太陽忽的閃了下。
霍退似有所覺,抬頭望去,卻沒看出什麼變化。
隻是覺得過了這麼久,天也沒黑下來,有些奇怪。
不過他沒太多時間思考,因為他剛停下不久。
顧北贏就過來了。
霍退甚至懷疑,顧北贏剛剛就在旁邊看他怎麼做。
不過這個想法顯然站不住腳。
因為顧北贏過來的驗收成果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沉思。
顧北贏這次是確確實實的驚訝,這種播種車,山海境裡還有很多妖不會開。
但霍退不過幾個小時就能上手,顯然在靈力掌控上很有天分。
不過他也隻是驚訝一下。
“這關算你過了。”顧北贏微笑著點頭,“你跟諦聽他們打兩小時的牌。”
他說著給霍退遞了個小袋子裡。
“裡麵是十萬的籌碼,隻要你能保住本金給我就行。”
霍退跟著他往前走了幾步,突然看到了一座亭子。
他未來半個小時的牌友自我介紹道。
“諦聽”
“白澤”
“玄武”
這三種妖獸的名字,霍退都聽過,是瑞獸。
麵色看起來也十分和善,他鬆了口氣。
不過坐下來之後,霍退臉色又凝重起來。
他突然想起來妖不能隻看表麵。
比如他見過的妖,就沒幾個靠譜的。
三隻妖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也沒寒暄。
霍退打到第四局就意識到不對了。
三局下來,一妖贏一次。
他手邊的十個籌碼已經輸了三個。
連輸九把,霍退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他自認牌技也沒差到這種地步。
隻是他看過去的時候,三個人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而且也沒有任何小動作。
霍退心存懷疑,但沒有證據也無可奈何。
他摸著最後一個籌碼,正猶豫著,從雙臂中間突然躥出來個龍腦袋。
霍退驚了下,看到熟悉的綠色才鎮定下來。
“你怎麼過來了?”
“我偷偷溜出來的。”龍初初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見霍退沒被嚇得後摔有些遺憾。
他轉過來,那後腦勺對著霍退,眼睛轉著,看了下桌上的牌。
“你在打牌麼?”
霍退滿心憂慮,“嗯。”
龍初初又看了看對麵三個妖怪手邊的籌碼,扭頭小聲跟霍退道,“你好笨啊。”
他說著用尾巴推攘了一下霍退,“讓我來!”
諦聽仿佛勝券在握,鎮定開口道,“霍先生,你確定要初初幫你打麼?”
霍退摸了下龍初初的鱗片,帶著幾分探究的看向諦聽,“他可以幫我打?”
諦聽頷首,“當然。”
“不過這個籌碼輸了的話,也算是你輸了。你真的要把這個機會交給初初麼?”
龍初初不滿道,“為什麼不能給我?我馬上就能把你們的都贏回來。”
他可厲害了。
他篤定的樣子,跟說自己認路的時候一樣。
霍退歎了口氣,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往旁邊挪了挪,“你來吧。”
反正他自己打也贏不了。
龍初初的不靠譜,很快便得以驗證了。
霍退親眼看到他連牌都不算,直接想哪兒打哪兒。
他在心底算了下,最後獲勝的概率大概是幾十分之一。
然而——
半個小時後,龍初初把另外三隻妖怪的籌碼全贏了過來。
他扒開裝籌碼的袋子,把這些都塞進去,高興的拉著霍退去換錢。
諦聽擠出一絲微笑,“彆看了,我們可沒讓他。”
他贏靠的是聽其他人的想法,白澤靠自己的福運,玄武則是心裡卜算出來的。
但這些對龍初初沒用。
龍初初打牌的時候,想的全是乾擾項。
氣運白澤拚不過,沾了龍的事情玄武則是算的不準。
顧北贏看到他們兩個一塊兒過來,眼底多了幾分了然。
“伯父……”霍退思索著,還是打算坦白。
而且這裡的事情,說不定也瞞不過顧北贏。
“我知道了。”顧北贏打斷他的話,“恭喜你三關都過了。”
龍初初好奇道,“什麼三關啊?”
顧北贏抬手拍了下龍初初的腦袋,無奈道,“我讓你去送東西,你怎麼跟霍退一塊兒過來了?”
龍初初縮了縮自己的龍腦袋,轉著圓眼睛,試圖撒謊,“路上碰到的。”
顧北贏沒戳破他的謊話。
隻是看了霍退一眼。
霍退卻是突然明白了。
顧北贏一定知道,他不可能贏那三隻妖怪。
讓他去打牌,一是看龍初初會不會去找他,二是看他會不會讓龍初初幫他打。
他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要是龍初初沒去找他,那他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龍初初壓根不知道裡麵的彎彎繞繞,他還覺得自己蒙混過關了。
正挪著爪子往後退,“爸!我帶霍先生去逛逛。”
他說著用尾巴卷起霍退,直接跑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