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一個飛鸞衛快速對婁賀比了個手勢,領著幾個人試圖引開死士,然而無濟於事。
沉七笑容變大,謹慎地躲在幾個同伴中間,欣賞奔來的增援。
“婁大人啊,好冷啊,也不知裡麵的貴人如何了?要不你獻出頭來,我留貴人一命?”
婁賀道:“你馬上解開冰花,把我挖心剮骨了都行。”
“要是能解,我至於千辛萬苦把它帶來嗎?不放也好辦,殺了你,我們遲早破了機關。”
婁賀聽了,躲著圍攻繼續想方設法攻擊冰花,飛快思考著。
這就是說沉七知道的法子解不了。
也許有一個辦法可行,真氣外放。
既然花蕾的堅冰難以從外力破開,便用真氣外放滲進去,尋找從內部擊破的破綻。
但天下能精妙地控製真氣外放的人沒幾個,至少這間院子裡的飛鸞衛都做不到。
當今的武學中,真氣就像血液和經絡是身體的一部分,在體內運轉已是極難,透過血肉外放更是一門艱深的功夫。
練武的時間是有限的,沒人會專門練雞肋功夫。
難以傷敵不說,自己可能先損八百。
……也許皇帝會。
“沉七,你僥幸留了一命後在哪學的武啊,還是這麼爛。”
婁賀抓住一個死士的軀體,拋出去當武器。
見快速解決戰鬥無望,剩餘的飛鸞衛都各自聚在一起,保持體力,一個一個手刃來犯的死士。
沉七扭曲地笑道:“還嘴硬呢,你血流乾了之後再說這句話吧。”
婁賀垂下眼簾,一手捅穿身後的敵人,一手扭斷身前人的咽喉,不斷繞著冰花走。
婁賀還在拖延時間,試圖運起內功,拿體溫融化這朵要命的花。
眼下,他們化不了冰,隻能在亂箭與群攻中堅持著。
鐵屋愈發嚴寒,空青倒是能夠從內部解開應急的口子,帶著先生出來。
但院子各個方向已經被死士包圍,在重重機關內反倒更安全。
唯一的希望是城中的皇帝和同僚看到信號後,快速趕來支援。
不過院子被圍了,皇帝身邊想必也有大亂子,需要護駕。
帝王應惜命,百姓盼明君久矣。
皇帝最明智的選擇是避入深宮、隨後徹底地清洗來犯者。
而不是從城裡跋涉趕來,冒一路風險過來救人。
婁賀不敢抱任何希望。
他們將揮舞利刃,直到鮮血流儘。
正午,昭歌城內。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從戶部離開,駛向城郊。
鴻曜坐在車中閉目養神。
正是一天中人最容易懈怠的時候。鴻曜剛開完朝會,便裝到戶部視察完畢,想著推遲下午的政務早些回去。
謝懷安才受了涼,發過低熱。
雖然謝懷安說這是因為在花園玩久了,淩子遊仔細就診後也得出同樣的結論,養養就好了,鴻曜還是擔心謝懷安又付出了什麼代價。
出發前,鴻曜探到謝懷安低熱已退睡得很香,才放心離開。
“順路走有江米糖糕的那條街,帶一份回去。”鴻曜吩咐道。
駕車的飛鸞衛應了一聲。
鴻曜念著謝懷安的笑,擰緊的眉頭放鬆了些許。
這是謝懷安新迷上的軟糕。口感軟糯,淋了香甜的醬汁,趁熱吃最好。
前些日子,昭歌城的宵禁解了。
裴修儀趕在夏天結束前終於辦了伏祭,放了煙火。
滿城煙花下,昭歌城熱鬨得不得了,滿街都是香飄十裡的小吃攤。
鴻曜和裴修儀寒暄幾句後,帶著謝懷安遠離繁華的街道,輕巧地踏上一處僻靜高樓的房頂。
這一夜,鴻曜難得吸取了裴修儀的行事作風,打算和謝懷安製造一些美妙回憶。
結果謝懷安在屋脊上直咽口水。
“讓我吃吧,我好想嘗嘗那個糕……”謝懷安恍惚地說道,忘了看頭頂的煙火。
鴻曜:“……”
鴻曜果斷放棄計劃,給謝懷安和自己各戴了麵具,抱著人旋身又跳了下去,繞了幾條街,向歡樂的人群走去。
謝懷安獲得了騰空的樂趣,高興得不得了,落了地剛走穩當,一把抓住鴻曜的手往街上跑。
“快,我們快點!趁著還沒放完。煙火就得一起看,人多才熱鬨!”
謝懷安小跑著,快樂地回頭叫道。
鴻曜看得目不轉睛。
謝懷安發亮的眼神比漫天煙火美多了。
突然,馬車顛簸了一下,放慢了速度。
鴻曜驟然睜眼:“怎麼?”
趕車的飛鸞衛道:“似乎有商隊占了好幾條街在甩賣,前麵都是人。陛下稍後,我們的人去探了。”
昭歌最近總有商隊,但從不會引起人群堵路。
鴻曜沉下心,一瞬間便做出了決定:
“ 你去發信號,留兩個人抓活口。昭歌所有的飛鸞衛——除非實在騰不出手,都給朕用最快速度趕到城郊那間院子裡去。比朕還慢的,自己掂量。”
鴻曜說完,不等趕車的屬下回應,飛快跳下馬車閃到附近的巷道中,輕功運到極致向城郊跑去。
剛跑起來,他的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