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出來了,才發現他們的人這麼多,樓上樓下,全都是。
那些姑娘已經被押走了,她們極其不樂意,又不明原因,從樓下往後門走,喊冤叫喚的,不絕於耳。
三個人往樓下走,後頭有兩個人盯著他們。
一路下了樓,便沿著後門出去,進了後院。
這後院有住處,還有倉庫柴房等等,眼下一間柴房已經被收拾出來,這些姑娘連帶著他們三個都被趕進了柴房之中。
進了柴房,灰塵飛舞,鹿元元不得不把大口罩再次戴上,這麼多灰塵,她這鼻子可受不了。
那些姑娘們喊冤罵娘,又有站在門口想衝出去,和那些人辯論。
但是,那些人會和這些煙花之地的姑娘們說那麼多嗎?顯然不會。
阿羅和喬小胖護著鹿元元在柴房的邊角處停下,將她塞到牆角,他們倆則在外側。
“看吧,不拿出個能撐腰的人物來,就是這種下場。”喬小胖小聲嘀咕,若是早早的就把肅王抬出來,沒準兒就放他們走了。
“瞧不起人家,又借著人家名聲為自己討利。你何時能把這人給忘了,他和咱們這種無權無勢的小民,永遠也不會有交集。”阿羅低聲的叱道。
喬小胖微微轉頭看她,“那是他們家欠咱們的。”
兩個人在小聲的爭論,鹿元元則站在後麵的牆角,隻露出一雙眼睛來,正在瞄那些姑娘們。
她的心態的確是不錯,自從出事到現在,她心跳也根本就沒任何的加速。即便是當下,她淡然自若,可比麵對流浪狗時沉穩的多。
她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三個,甚至包括那二百五郎中都被扔到這柴房來了,但是,鴇母不在。
鴇母是第一個被帶走的,剛剛他們從二樓下來,也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她被帶到哪兒去了?
“你們倆也彆吵了,如果他們真打算找個人頂罪的話,我想早就單獨拎出去了,也不會把我們關在這兒。咱們沒問題,總是能放了我們的。”鹿元元伸手扯了扯那兩個還在小聲辯論的人,他們倆總是這樣,意見不統一,就會一直吵。
倆人回頭看她,盯著她那隻露出來的眼睛,能看得出她並不覺得害怕,她不害怕就好。
“你還指望這些人有人性?”喬小胖勸她彆對這些披著官皮的人抱有幻想,他們都是一樣的。
“即便頂罪,也是尋個他們看不起的鶯花女,我們是良民,有良民證的。”鹿元元搖頭,那些官皮也不至於那麼蠢吧。
三個人不再說話,隻是看著那些姑娘們生氣,抱怨,喊冤,發脾氣。
種種種種,顯而易見,姑娘們這會兒壞情緒已經堆積到了頂峰。
靠著牆角,鹿元元是這裡最淡定的一個了,她這個假郎中,相比較那個腿都在微微抖的二百五郎中來說,可是穩定的多。
驀地,這柴房的破窗戶從外被撬開了一小塊,動靜不大,這裡吵吵嚷嚷的姑娘們沒聽到,沒注意,阿羅卻是聽見了。
她轉頭看過去,就發現那被撬開的一塊有雙眼睛,正在往這裡麵看。
後脊竄起一陣涼意,這種被窺探的感覺可不怎麼樣。阿羅微微轉過身,背對著窗子,再擋住鹿元元。
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是,他們這種粗暴又詭異的行徑,讓本就不信任官府不信任朝廷的阿羅和喬小胖更警惕。
都說廟堂之高,與老百姓相距甚遠,但實際上,他們就在身邊。可光明,可正大,卻又可殘忍,可小人,可卑鄙,可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