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均說,讓她調查那位合仝世子,但接近皇親國戚也不容易,似乎,他也沒有那直接去調查的意思,要采取的是迂回的路線。
因為,已經定好了,他要見合仝世子。
聽起來,那合仝世子好像是挺急切的要見衛均,但衛均一直沒同意。
這回,總算是要見他了。
不過,那日子也是定在了幾天後,具體什麼原因鹿元元也不懂。
衛均叫她回家,然後,他就走了。
從金仁顯的宅子出來,牽上了馬兒,幾個人準備回家。
“多少天沒回家了?許伯肯定都著急壞了,以為咱們三個蒸發了呢。”回家自然好,喬小胖也很高興。他那頭發梳成了女孩子的樣子,經過幾天不太細心的整理,都支楞起來了。
“嗯,許伯肯定會很擔心的。”阿羅也笑了,想一想他們幾個人過得這種清苦的小日子,其實還是蠻有意思的。
“對了,小林,你也彆回家了。你說你那書齋有什麼意思?你自己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跟我們回去,反正家裡住房多得是。”喬小胖抬手往小林肩膀上一搭,小林還給鹿元元牽著那匹小馬駒呢,躲也沒法躲,倒是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彆逗他了,動不動就用你這爪子騷擾彆人,討厭。”鹿元元把喬小胖的手拽回來,想甩掉,但看了他一眼,就放到了自己肩膀上。
喬小胖斜睨她一眼,樂了,“待老子把這匹馬訓練好了,便帶著你跑馬去。”
“嗯,我就等著了。”鹿元元點點頭,還是信喬小胖這魄力的。不管怎麼說,他體格在這兒呢,還控製不住一匹馬麼?
“你這匹馬脾氣不太好,想要把它訓練好了,不太容易。”阿羅卻覺著沒那麼輕鬆,她挑選的這匹馬非常溫順,一看就是個好脾氣。
“小瞧老子?五天就拿下,信不信?”喬小胖哼了一聲,那是相當不樂意。
阿羅也隨著輕哼,沒說接下他的打賭,但是,打就打唄,怕他不成?
他們兩個人互掐,但也是常態,鹿元元在旁邊聽著樂,小林默默地不吱聲。
在街巷中穿梭,慢慢悠悠的走,牽了馬不騎走十一路,但凡在路上碰到個人,都會覺著他們不正常。
“臨走時,那鐘秦告訴你到時穿一身素淨的衣服,到底是那衛均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喬小胖想不通,自然開始琢磨。
“素淨?我的衣裙哪件不是素淨的?華貴的緞子,你們也不準我買呀。”因為貴,一旦花銷多了,可能就得不得不動用藏在地窖裡的銀子。他們不想用,於是就遏製過多的花銷。
“老子覺著吧,八成是不想讓你出風頭。免不了跟衛均見麵,就讓你醜不拉幾的,也好讓她看起來沒那麼寒磣。”喬小胖如是道。
“她還不至於那麼心機吧。”鹿元元覺著不是那麼回事兒,那合仝世子怎麼著也是個皇親國戚,在皇親國戚麵前,那還不得低調些。
“你還不信?就這些小丫頭片子的心眼兒,老子一看一個準兒。她瘦的跟骷髏似得,站在你旁邊像個鬼。我家元元好歹也唇紅齒白的,和她一比,那可是天仙級彆了。她必然會牽製,小丫頭琢磨的,就是這些。”喬小胖眯著眼睛,他一猜一個準兒。
“咱家最漂亮的是阿羅。”鹿元元要他認清現實,有那麼個正常的大美女在,說她是天仙?她自己都不信的好不好。
“她長得美,咱得孤立她。”因為阿羅是唯一一個正常人,喬小胖和鹿元元這兩個‘不正常’的就尋機膈應她。
兩個人嘰嘰咕咕又偷著樂,阿羅恍若沒聽到。她已經習慣了,這兩個‘不正常’的家夥,就是嫉妒她。
一路說說笑笑,終於回了家,鹿宅的大門緊閉,敲了好一陣兒,許伯才來開門。
“好嘛,還以為這老頭得擔心的不成樣子,哪想早早的就歇下了,看來一點兒都沒擔心嘛。”喬小胖拍著許伯的後背,大聲的逗這老頭。
許伯分彆看了看他們三人,見都好好的,也笑了。
帶著小林進了家,要許伯給他找個房間,反正家裡的空房有很多。
小林看起來是靦腆,不過呢,也是勤快的。
和許伯安頓那幾匹馬,原來鹿家也是有馬廄的,不過這都多少年沒有用過了。
鹿元元直接回了房間,準備洗個澡,她這頭發都生出異味了。
倒是喬小胖直接去了他的書房,這些天發生這麼多事,他必須要一一記錄下來。
各自忙各自的,這清冷了幾天的鹿宅,立時就熱鬨了起來。
她的任務就是待命,所以,那就待命嘍。
本以為這幾天會很清閒,但,那都隻是想想而已。
因為,城裡那些鹿判的舊部,一個一個的來找她了。
他們也是特意走的低調隱蔽路線,好像是擔心被彆人看到,真像地下黨接頭。
不過,鹿元元也理解他們的謹慎小心,顯然金仁顯馬場發生的事兒嚇著他們了。
而且,金仁顯在出事前把家眷都弄走的事兒他們也知道了。這萬輔妖人做事,向來都是斬草除根,試問,哪個有家有室的不害怕呀。
所以,這幫人來了,首要提的,就是要保全家人。
這如何保全家人,鹿元元哪敢吹牛,不過,能夠給更多的錢這一點,鹿元元倒是能保證。
隻要有了更多的錢,背叛之事也會鮮少發生。同樣的,有了錢,提升自家安保什麼的,也不在話下了。
她給出的價格,要比鹿判在世時給的要高,都不用問,隻看他們的表情就看得出來。
再說,鹿元元覺著,有背叛這種事,很大的可能就是因為錢。因為萬輔妖人給的價格特彆高,所以,人才會動心啊。
關於錢這個事兒,她不愁,也不擔心衛均會不同意。顯而易見,采星司現在缺人手,他連錢都舍不得,千裡迢迢跑到青溪城是來乾嘛?人都來了,必然舍得。
每個無不是小心謹慎而來,之後,滿意的離開。
錢啊錢,錢這東西,你覺著它是個王八蛋,但沒有又不行。
有錢在,行事是真方便。
坐在喬小胖的書房裡,翻看他這兩日寫的這些事情,不得不說,都是喬小胖一貫的文風,看起來,總有那麼點兒……玄乎。
當然了,也不能說他寫的都是假的,因為的確是真實發生的。
但,他的筆風就是如此,鹿元元覺著,他這些巨作完全可以震驚後世。待得幾百年過去,肯定會有人以為他寫的是玄幻類大作。
“快,輪到你了,在密室裡,你和閻將軍說什麼做什麼了?”提筆,喬小胖寫的都開始冒汗了。但是,情緒激昂,因為他本就好奇,小眼睛都在發光。
抬頭,鹿元元手上還托著他寫完的冊子,盯著他那發光的小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搖頭,“你若是說那些帶顏色的,那我真記不清楚了。好像,我咬他來著,具體有沒有咬到肉,我也不知道。唉,跟你說彆的吧,在密室裡我們發現了啥。”
“行,說吧。”喬小胖不掩失望,但,該記錄還是得記錄,提筆,等著她說。
“那密室之前放置了不少東西,可能是一些賬冊,或是其他更秘密之類的東西。但是,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了,我們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我的巧克力呢,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他會跟著我進去,大概是因為阿羅沒跟著我,他擔心我自己進去會害怕,才會陪著我的。”說著說著,又不忘加上自己的設想,在她心裡,她認為閻青臣就是這樣的人。
喬小胖一聽,胖臉上就露出笑來,他那笑略顯猥瑣,但符合他人性。
“說起來,巧克力沒結婚吧。”鹿元元忽然問道。
喬小胖扭頭一看她,“沒成親,人從小在邊關軍營裡打滾,彆說成親了,八成連女人手都沒摸過。所以說啊,這男人得多長見識,不然的話,隨便遇著個唇紅齒白的,就上鉤了。”
“你說我?那倒不至於,我就覺著,他臉皮挺薄的。驀一時,我看他耳朵紅彤彤。忽然想起來,有些人害羞,耳朵就會紅。”但是,她好像不曾體會過害羞是什麼感覺,可能自個兒皮厚?
“老子還沒見過害羞耳朵會紅的人呢。”喬小胖想了想,不止沒見過這樣的人,甚至,他好像也沒臉紅過。
兩人對視一處,各自眨了兩下眼睛,然後就都樂了。
“咱們家傳統皮厚,不會臉紅。”不止他們倆,想想阿羅也沒有過。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兩個人在書房裡嘰嘰咕咕,總的來說,喬小胖的巨作,一大半的功勞都來自於鹿元元。
在家裡閒了五天,衛均那邊終於傳來信兒了,而且來傳信兒的還是鐘秦。
鐘秦用披風裹著自己,因為太瘦了,隨著她走路,那披風晃動的厲害,她看起來更像鬼了。
“咱們現在要出發麼?”鹿元元走到大廳,便看到了鐘秦,聽說她來了,她可是特意趕緊回房間換了衣裙。
一身素色,長發也隻是在腦後挽起來,不似之前故意弄個丫頭的裝扮,她這樣看起來格外溫婉。
唇紅齒白,她氣色也不錯,更像是春天裡在枝頭綻放的花兒,叫人不由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