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楚州,根本沒找到婉沛,反倒是在找了四天之後,獲得了信息,說是有人看到婉沛出城門了。
這個婉沛出城之後的蹤跡,就全然不知了。合仝世子會找到青溪城來,是因為他是一路從楚州下來的,進行的就是全方位尋找的方式,挨個城池的搜。
這種找人的方式,是耗費力氣的,大海撈針式的找法兒,什麼時候能找到。
鹿元元站在衛均身邊,今兒打扮的不像丫鬟吧,但這姿態是真的丫鬟。
人家大爺似得坐在那兒,甚至一條腿是伸直呈舒展狀的,看得出他挺放鬆的。
而且吧,鹿元元覺著他沒太仔細的聽合仝世子在說什麼,驀一時他眼睛看向彆處,分明就是在想彆的。
她站在那兒逐漸有點兒不耐煩,因為累。畫舫一直在走,不是太平穩。晃晃悠悠的,叫她覺著煩。
終於,合仝世子說完了,其實他從說自己如何各個城池尋找的經過,就是廢話。
因為,整個過程裡,根本沒有婉沛出現過,他自己是主人公。
“你的世子妃,知道你近來和這位婉沛姑娘走得近麼?”衛均忽然問道。
合仝世子一詫,還仔細的想了想,然後搖頭,“應當不知道吧,仙兒她……她足不出戶的。”
衛均沒有再說什麼,但,他的意思鹿元元琢磨明白了。有時候,女人啊,可不似看到的那般。
你覺著她可能是天真無邪,什麼都不懂,但實際上,內心裡有一輛火車,什麼庫嚓嚓的東西都有。
畫舫幽幽的,終於靠了岸,若是站在窗口往岸上看的話,能看到有不少人等在那兒。
不過,畫舫停了一會兒,倒是隻有合仝世子下來了,除了他之外,分明還有另外兩個人在裡頭,卻沒有第一時間下來。
畫舫裡,鹿元元湊在窗邊兒的縫隙那兒偷偷往外看了看,居高臨下,她看到了喬小胖還有阿羅都在岸邊。
喬小胖一手捧著冊子,另一手拿著炭筆正書寫,看來他等待的這段時間也沒消停,不知都做了啥。
隻是看了看,鹿元元就縮回了脖子,放好了紗幔,又走了回來。
“他下去了。王爺是不是覺著,那個婉沛姑娘失蹤不見,和他媳婦兒有關啊。”走過來,靠著桌子,動手倒水。
因為合仝世子在,她得裝成是衛均的好下屬的樣子,主子都沒喝水,她一個下屬怎麼好喝水。
這會兒終於不用裝了,好累。
衛均看她,將茶水倒在了杯子裡,她拿著杯子,沒有先喝。而是放到了鼻子底下,聞了聞。
按理說,喝茶的人都會先聞一聞,但看她那狀態,可不是為了品茗才聞味兒。
“聞出什麼了?”衛均問她。
鹿元元抬眼瞅他,覺著這人特彆喜歡自找麻煩,分明不太喜歡聽她說吧,還總是問問問。
“我在聞這茶水是否乾淨,水是不是就地取的這揚水灣的水。根據我鼻子的檢測,不是,是井水。”鹿元元說,話落,就仰頭喝了,是真渴了。
是哪裡的水她都能聞出來,想來,平時真的總是做這些無聊的事,把自己的鼻子用在這些事情上,大概率是消磨時間。
想她父兄,哪個做過這種無聊的事?天賦異稟的嗅覺,無不是用在了正事大事上。
“茶一般,雖是上品的金眉,但是,應當是去年的霜前茶。其實這就是典型的以次充好,今年雨前的金眉,和去年霜前的金眉,在價錢上可差一倍呢。”她喝完,就開始講,一切次貨都逃不過她的鼻子。
衛均剛剛想過她可能無聊到什麼事情都做,什麼味兒都聞過,都琢磨過。現在,充分可以印證他所想是真的,她什麼都琢磨過。
“茶莊倒是可以雇傭你驗貨。”什麼以次充好的貨都逃不過她的鼻子。
“誒,王爺還真說對了,這麼多年我們為了掙錢活下去,我還真做了不少驗貨的事兒。當然了,不是茶,是藥材,香料,為鶯館的鶯花女品香。”她做過的事兒,多著呢。
“合仝的新相好消失不見,與他的世子妃脫不開關係。今日通過你的鼻子,倒是有新的發現,他那世子妃家,或許與萬輔人有些牽連。甚至,可以說與金仁顯有牽連。楚州本就距離青溪城不遠,他們有關聯,也是有可能的。”衛均回答了她第一個問的問題。
眨了眨眼睛,鹿元元點頭,“那倒是有可能,他們如果都是一路人,互相聯係在常理之中。但是,我仍有疑惑之處,就是在馬場和金仁顯的家都出現過的那股體香,到底是誰的。肯定是個男人。”因為,她在金仁顯書房的門框那兒做過估測,那個高度留下的味兒,很大概率是男人。
“看來,你對這世上所有香噴噴的男人,都很有興趣。”簡直是三句不離。
“我家小胖說,我應該見識見識男色。我覺著吧,說得對,我以前就沒見過,又重獲新生還不見識見識,太虧了。再說,我見了真正的男色,小胖才能也跟著見識到啊,他也得見見極品,否則他的書裡都是些猥瑣男,太惡心了。”說著說著,她開始歎氣連連。香噴噴的男人,在美色這方麵,應該不會太差吧。
看她像跟知心姐姐聊天似得,衛均的眸子也若有似無的眯了起來。
“可有目標?”他問,問的同時,心裡頭也生出了答案,她的答案,離不開閻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