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椅子上,她高舉著手摸索著打開衣櫃上頭的小櫃。
用樟木做家具,這種木料摸起來就不太一樣,若說具體如何,鹿元元倒是說不上來。總之,這一次摸過了,下一次再碰著這種樟木,即便不用聞味兒,用手摸也能摸得出來。
打開她能夠著的兩個櫃門,她翹腳想往裡看,可是根本看不著。想把手伸進去,也不夠長,她索性從椅子上下來,走到對麵窗邊的椅子前,再上去,以這個角度往那小櫃子裡頭看,倒是看見了。
“倒是裝著些東西,隻是,我覺著不是什麼重要之物。”鹿元元搖了搖頭,看樣子像是什麼不用的東西打成了包裹塞在了那裡。
衛均還站在門口,看著她觀察了一番如此說,他也朝著她走了過去。
低頭看他過來了,她眉頭動了動,“不然王爺將其他幾個櫃子都打開,我在這兒都能看見。”
衛均看著她,並沒有言語,隻是走到了她旁邊,然後轉身往那邊看。
鹿元元微微垂眸,她站在椅子上分明更高一些,他站在那兒,貌似看不見吧。
難不成,真覺著自己血統高貴,具有透視的功能?
“你認為,見不得人的東西,會放在哪裡?”忽然,衛均問道。
鹿元元想了想,“好吧,可能這些櫃子裡什麼都沒有。那就得看看隱秘的地方了,婉沛都知道把東西藏到床底下,這床,咱們得翻翻。”明麵上的,想想的確是可能性不大。
從椅子上下來,她就奔著那床過去了。床倒是不小,而且因為木料的關係,鹿元元非常懷疑這床上能不能睡得好?
被熏得,夢裡都被樟木環繞,那得多鬨心。
把床上的被褥掀起來,得查看一下有沒有暗格什麼的。
不過,隨著她跟抄家似得把被褥都給挪開了,都是沒在床板上看到暗格,她站在那兒,又回頭看了一眼衛均。
他就站在她身後一米開外,兩手負後,非常自在。被對比的,她倒是像個勞工。
“沒有。誒,他們家會不會有什麼密室之類的,我看這裡的人都喜歡在自家刨些隱秘的空間做密室,跟倉鼠似得。”如果有密室,那必然所有東西都藏在密室裡呢。
“再找找吧。”衛均倒是覺著,鄭立轍的居室裡,未必會有收獲。
聳了聳肩,鹿元元還是有點兒不太死心,這麼多的樟木家具,氣味兒如此濃厚。這種環境,必然是長時間保存信件的地方,否則那些紙張不會染上那麼濃的味兒。
又在床底下以及櫃子裡牆壁上四處的翻找了一大圈兒,沒有發現密室的存在,亦沒有彆的收獲,不得不放棄此處。
和衛均從臥室裡出來,她又在隔廳裡晃了晃,這裡倒是普普通通,比不上臥室裡那些家具排列起來時透出的富貴氣。
並且,隔廳裡沒有任何樟木所製成之物,她也放棄了。
相繼的從隔廳裡出來,鹿元元環視了一圈,忽然想起來,“這鄭家,沒見著下人啊。”真是如此,隻有鄭立轍一個人,連個看門的都沒。
“也或許,早有預感。”衛均倒是鎮定,他好像遇著什麼都不著急。
“預感?倒也難說,這世上最搞不懂的就是預感了。但也或許,是有人給了他什麼提醒。王爺,我在他們家的小廳裡,發現了一點兒東西。”她扭臉看著他,言語間神神秘秘。
“哦?發現了什麼?”衛均也側頸看她,大概是因為她那故作神秘的樣子,他也眉尾微揚,似乎很配合她做出了一個感興趣的表情。
“我在小廳裡,聞到了熟悉的香味兒,是體香。還記得在青溪城的金仁顯家中和馬場裡我聞到的體香嗎,我猜測是個男人。這回,我又聞著了,他曾躲避在牆角,這回更明確了他的高度,跟王爺不相上下,肯定是男人。”而且,偏瘦。不然的話,就牆角那狹窄的地方,胖子可躲不下。
聞言,衛均倒是幾分若有所思,鹿元元瞅著他,倒是想看看他會不會誇人。
“這樣一個從未出現過的可疑人物,除了你,怕是彆人也找不到了。肩負重任,得相應賞賜,毫不為過。所以,切不可半途而廢。”他看著她,以一種長輩的語氣,更像是什麼高僧箴言。
鹿元元皺著眉頭轉了轉眼睛,“我也沒說我要半途而廢啊。王爺,要人賣命的確是得給好處,但有些人可能就真的不在乎好處,他們視金錢如糞土。但我呢,我想了,我還是挺俗的,而且還特彆識貨。在我眼前釣一根蘿卜讓我走,我肯定不走。但要是釣一根真貨,那肯定特來勁。”豎起食指,她說完時笑眯起眼睛來。愛財之色不掩,但也不似她所說的那麼俗。
衛均笑,輕輕地頜首,“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