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我家元元這體力,腿兒可倒騰不了那麼快。身子骨不行,不像人家,還能扛得動王爺大駕。”喬小胖陰陽怪氣,他一向擅長此話術。不止難聽,還會叫聽得人一頭霧水,不知他到底在諷刺誰。
鹿元元在他身後捅了捅他,要他少說那些有的沒的。人家願意扛,那證明人家不止有力氣還有心。他們倆這沒心的在這兒嘲諷人家有心的,足夠掛大牌子去批鬥了。
從喬小胖後麵走出來,鹿元元看著護衛,示意他帶路,這就過去。
護衛沒有再說什麼,他們的確是不太願意和喬小胖這大胖丫頭說話,每次說話,都能從言語之中感受出一股不正常來。
但是,誰叫他是鹿元元身邊的人呢,又能把他怎樣?
跟著護衛走,他著急,鹿元元倒是不急不慢,使得護衛一個勁兒回頭看她,看她有沒有跟上。
他越這樣,鹿元元就越不著急,暗暗的笑,主要是覺著他這麼著急可能沒好事。
不過,再慢最後還不是走到了衛均暫住的地方,正趕上這府衙的官員從那兒離開。
正麵遇上,那官員還短暫的停留了一下向鹿元元點頭致意。
鹿元元莫名其妙,八成這官員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走進院子,一眼看到站在門口的孔鈺,跟一棵鬆樹似得,筆直。
他眼睛轉過來,正好和鹿元元的眼睛對上,她朝他伸了伸手指,可以肯定就是他傳話沒傳好。
孔鈺無言以對,看著鹿元元從他麵前走過去,在她進去後,他就關了門,把跟上來的喬小胖隔在了外頭。
喬小胖看他,小眼睛也是瞪起來的,孔鈺無奈,這是命令,他隻是照做。
門從後頭關上了,鹿元元腳步停了停,之後就朝著裡間走了過去。
裡間的門上墜著珠簾,弄得跟閨房似得。撩開珠簾,便看到了靠坐在床邊的衛均。
他一身白衫,靠在那裡,毫無攻擊力,純良的不得了。
乍一看他,鹿元元還以為走錯房間了,同時也認錯了人。
不過,再用鼻子一聞,那就知道自己沒認錯人了,就是衛均。
看來,傷了一場,莫名的人都變善良了?
心裡頭是嘀嘀咕咕一大堆,但麵上絕不這樣。
快步走到床前,她歪頭去看衛均的臉,極其特彆的關切,“王爺,您身子還好吧?都說失血過多會頭暈眼花,您覺得怎麼樣?”
那個視線原本在手中的幾張紙上的人緩緩抬頭,然後看向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兒,“本王若不頭暈眼花,是不是還無法得你來瞧上一眼?”
眨了眨眼睛,鹿元元很想問問他是不是被喬小胖傳染了,也開始陰陽怪氣起來。
“王爺彆這麼說啊,那是我知道王爺肯定沒事兒。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最後幾個字憋了回去,不對不對。“是王爺福氣綿長,必然逢凶化吉。”
衛均就那麼淡淡的看著她,即便是眼下瞅著臉色有點兒蒼白,但他眼珠子大啊,被他盯著特不舒服。
鹿元元抿了抿唇,和他一比,她當下真叫個唇紅齒白豔若桃花,一瞧精氣神兒就非常足。
“王爺,你叫我過來是因為這個嗎?我總是忘事,所以,我覺著往後還是得寫下來才行。不然,明明當下可能有大發現吧,但後來就都忘了,特彆虧。”看向他的手,他拿著的正是她要孔鈺交上來的她的分析發現,想來也隻能是這事兒了。
“並不是。”衛均說,隨後就把手裡的紙一收,扔到了床裡側。
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有彆的事?”而且,怎麼沒瞧見小僵屍鐘秦呢?她不是在這兒一直守著衛均嘛。
“采星司內部有名醫,醫術甚至在太醫之上。不日,就會趕到楚州來。你這幾日,切勿飲酒,以免到時影響身體再出岔子。”他說,言語甚至是嚴厲的。
他這話,讓鹿元元有點兒不太明白,他受傷了,會從帝都派來醫術更好的大夫來給他治,也是正常。但這事兒,和她有什麼關係?讓她不要飲酒,是要順帶著給她也看看身體?
“是要給我治病嗎?”她問,她理解的沒錯吧。
“你不是有病麼,不給你治,還能給誰?”廢話。
她算是有病吧,是事實。但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像罵人呢?
“那多麻煩名醫啊,我就不用了吧。”她這病,也治不好。
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她沒什麼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