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頭到尾也沒想做什麼花魁,之所以做這麼多事情,無非就是希望可以走一步看一步,不用被迫去接客。等到成為花魁之後,也許就不必再被迫受這麼多的威脅了。
眼見著參選花魁的日子一日比一日接近,但是林寶淑卻絲毫沒有要練習的意思,不禁把丁香姐急得跳腳不已,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林寶淑卻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她倒顯得很是淡定,事到如今也隻能走一步瞧一步了。對於琴棋書畫這些才藝,她原也沒有多少,隻不過她相信憑借她現在的樣貌,又或者能夠有一絲的機會勝出。
很快的就到了參選花魁那一日,參選花魁在臨安城最大的青簫樓舉行。那一天青簫樓裡裡外外人山人海,四處都擠滿了人,而花魁們也一早就來到了這裡。
在青簫樓裡搭了一個極大的高台,這高台便是給花魁們展現才藝所用的。坐在高台上麵一共有六位達官貴人,這六位達官貴人號稱“臨安六少”,平日裡麵他們經常出入各家青樓妓院,在臨安城的青樓楚館裡麵有很大的名聲,此次他們被邀請作為今年花魁評判賽的評委。
另外還有一位玉如意玉老板,是一個女人,她也是花魁出身,後來就自家去經營青樓楚館了。再後來便轉行做正當生意,開了一家舞館,專門教授青樓女子學習舞蹈之用,是臨安城最大的舞館。
她在臨安城的娼妓也算得上是領軍人物,上上下下的人也對她很尊敬,而她則擔任這次花魁大賽的第一總評委。
花魁大賽緊鑼密鼓的舉行,青簫樓四處都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顯得蓬蓽生輝,華姿耀目,台下的座位也都被人預購一空。坐在前麵的是那些有錢,買得起票的公子哥兒,坐在後麵的則是稍微窮一點的人。
像這樣的場合,平民百姓是進不來的,隨隨便便的一張門票就足夠平民百姓們要吃喝用度一年這麼久了。林寶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不禁暗暗的納罕。
很快就到了正式比賽的時候,此次參賽一共有十位佳麗,每一位佳麗都是這臨安城裡娼妓界的翹楚。而林寶淑的名字她們誰也沒有聽到過,誰也不知道梅香苑哪裡忽然來了一個“滿庭芳”,竟然能夠代替金巧兒來參賽,她們都覺得很奇怪。
比賽的第一關展示的是姿容,姿容主要包括容貌和身姿兩方麵。對於這兩方麵,林寶淑對自己倒是充滿了信心,誰知道比賽剛剛開始,她就發現自己真的錯了。
第一個上台的是芬芳樓的朱錦繡,她身上穿著鏤空的淡紅輕絲鴛鴦錦玉牙裙,淺碧色百蝶戲花羅衫,腳上蹬著一雙明晃晃的金色繡鞋,頭上梳著望月髻,插著亮眼的鳳凰釵,仿佛是天仙來到人間一樣。
她扭著細碎的步子走上前來,對著台下的觀眾和台上的評委盈盈一拜,越發顯得盼顧生姿,美得就好像是畫中的人兒一樣。
她輕啟聲音,笑著說道:“我的名字叫做朱錦繡,今日裡很有幸能夠來參加這花魁比賽,還希望各位多多關照。”說完便又福了一福,台下已經完全都是叫好之聲了。她又說了幾句話,便又是盈盈一拜,轉身走下台去。
接著又上台的是來自怡紅閣的楚燕燕。楚燕燕的身姿較朱錦繡更為豐滿一些。她今日裡穿了彩蝶戲水的淡綠色外衫,透著細碎挑花的桃色錦緞交領,下身穿著一件分紅的百褶細絹玲瓏羅裙,腰間束著一根青灰色的織錦攢珠緞帶。
頭發鬆鬆地綰了起來,在發絲之間插著一隻孔雀吐翠寶藍吊釵,細密的水晶做成的流蘇隨著她的步子輕輕地搖曳著,仿佛天上的仙女一般,越發的動人心魄。她走上台之後迎風而舞,幾個優美的轉身,這才福了下去。
她緩緩地說道:“我是來自怡紅閣的,至於我的名字你們都知道了嗎?”說完,便對著台上的評委拋了一個媚眼,接著身子來了九十度的回旋,對著她下的觀眾們又是一個媚眼,早就把台上台下的人給迷暈了。
他們都嘩嘩地拍起手來,連聲稱讚說道:“真是九天仙女下凡塵啊,美麗而不可方物……”
接下來出來的這些佳麗一個比一個美,每一個都好像是九天玄女落入人間一樣,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動作,都透著一股絕色的美麗。
那丁香姐也在前麵看了一會兒,回來之後就連忙對林寶淑說道:“這下完了,寶淑,唉……”她一邊輕聲地歎息著,一邊不停地說。
林寶淑此時此刻倒顯得鎮靜了一些,這些女子千篇一律,雖然各個都很美,可是說到頭也隻不過是庸脂俗粉,而且每一個儀態都很相似,做這麼多都是曲意客人。是以她便對丁香姐說道:“丁香姐,你不必如此的擔憂。”
“我怎麼能不擔憂呢?”丁香姐搖了搖頭,連聲跟她說道:“你也瞧見了,那些女子一個個都美得好像不食人間煙火一樣,我倒不知道你有什麼可以比她們更好的地方,若是由巧兒來參賽的話,或者我還不用這麼擔心,可如今你根本就沒有經驗,唉……”說到這裡,她不禁歎息了一聲。
“丁香姐,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先出去吧,等我換了衣衫,很快就到我了。”林寶淑低頭沉思了一下,對她說道。那丁香姐無奈地就走了出去,林寶淑就把她的衣服給穿了出來。
林寶淑這幾天連夜做了一件衣服,她把衣服穿上之後,對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有一種驚天動地的美,美得逼人心魄。雖然不像那些女子一樣有一種飄然若仙的感覺,可是卻出類拔萃,與她們的美是完全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