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寒用音響給封景予和季溫風兩個人放完了一整首《聽我說謝謝你》,又繼續放了一首《好日子》和《恭喜發財》。
歡快的音樂消失後,整個大廳安安靜靜,沉默從百草園一直蔓延到了三味書屋。
封景予此刻的臉色隻能用難看來形容,他死死地瞪著禦寒,後槽牙都快咬爛了。
而季溫風也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他們都是禦寒的手下敗將,在這種時候根本沒有底氣和禦寒硬碰硬。
再加上後麵還有個虎視眈眈的謝司行,封景予隻能將一口怨氣往肚子咽。
好在這次他隻是在幕後策劃,沒有走到明麵上,就算禦寒翻盤也不會對他們封氏企業造成什麼影響,但是這樣一來,也等於把禦寒和謝司行同時得罪了。
謝司行就算了,偏偏禦寒也是個難搞的人物。
封景予心裡煩躁的厲害,但又不能直接表現出來,便陰沉沉道:“禦總真是好興致。”
“還行。”
禦寒笑眯眯地開口:“看你們的表情,我的這個謝禮想必是相當喜歡。”
“嗬嗬,當然。”封景予皮笑肉不笑。
禦寒在他對麵坐下,擺出一副悠閒的姿態,而後才緩緩道:“既然如此,封少爺是不是得有所表示?”
封景予咬牙:“……你還要怎樣?”
到底還是禦寒技高一籌,封景予自知被人抓住了把柄,現在禦寒不管提出什麼他都隻有照做的份。
“很簡單。”禦寒微微一笑:“就請封少爺支付一下買水軍的錢。”
他永遠不會花一分冤枉錢,就算是買水軍的錢,也必須由封景予這個冤大頭來支付。
封景予:“……?”
他臉色一變:“那些……是你買的?!”
禦寒沒有否認,封景予的臉色卻更難看了。
封景予之前以為是禦寒得罪了什麼人,對方才要用這種方式給禦寒一個警告,卻根本沒想到居然是禦寒自己買的,就是為了在這把火上添堆柴,讓火燒的更旺些。
得知這個消息,封景予感到了絲絲震驚。
雖然是禦寒自己買的水軍,但造勢的效果卻是實打實的,直接將事情推向了一個高/潮點,若是中間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差錯,那他的這個舉動就等於是自掘墳墓。
商界不是娛樂圈,更不是兒戲,可以用炒作的方法走上黑紅的道路,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夠翻盤,任何人都不會選擇用這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
禦寒不是對自己極度有信心,就是對自己足夠狠。
意識到這一點,就連封景予都情不自禁問:“你就不怕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嗎?”
“輸?”禦寒語調玩味地重複了一下這個字眼,然後勾起一個笑。
他睥睨著眼前的人,神態散漫,目光卻分外桀驁,沒有任何人敢在此刻直視他那雙愛與恨都無比鮮明濃烈的雙眼。
“不好意思,我從成為禦寒的那一天起,就沒有輸過。”
“……”
封景予完完全全地震驚了,臉上透著幾分呆滯,一時半刻竟想不起自己要說什麼。
這種自信到了巔峰的狀態,放在禦寒的身上竟然也毫不違和,仿佛是他與生俱來,已經刻進骨子裡的一切。
封景予從沒見過這樣的人,幾乎顛覆了他的認知。
雖然他和禦寒之間有著奪妻之仇,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此時的禦寒耀眼到了極點,讓人不敢與他鋒芒畢露的氣勢對上。
封景予也無法做到,所以他移開了目光,不經意間就看到了站在禦寒身後的謝司行。
謝司行是大抵隻是陪同著禦寒來的,他沒有出聲,隻是一手插在兜裡,饒有興趣地觀看著這一幕,甚至還在禦寒說出那句話之後,眸中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每一個表情都在昭示著他愉悅的心情。
即使謝司行全程都沒有開口,但他的存在感卻依然強烈,讓人無法輕易忽視。
若說禦寒是所向披靡的猛虎,那麼謝司行就是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同樣不可小覷。
可能夠讓這樣的謝司行都甘願成為陪襯的,恐怕這世上也隻有禦寒一個人了。
封景予為自己突然產生的想法感到吃驚,他聽過太多有關這位天之驕子的傳聞,卻從不知道謝司行也有滿眼都是彆人的一天。
禦寒不知道在場人的想法,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沒打算繼續留下去。
從座上站起來,他慢悠悠道:“稍後我的秘書會將五百萬的賬單發到貴公司,封少爺記得支付。”
說完,禦寒抬步就準備離開。
然而當封景予回過神聽清那個價格後,再度一驚。
五百萬?!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麼?!
“……等等!”封景予臉色不佳地出聲叫住他。
禦寒正好走到謝司行麵前,正準備開口了,聞言又不耐煩地回過頭。
封景予僵著臉道:“……你的音響。”
禦寒哦了一聲:“不,是你的音響。”
他在裡麵下載了幾百首喜慶的歌曲,就是為了留給封景予和季溫風慢慢聆聽,怎麼可能帶走。
希望他們能感受到自己濃濃的感謝之情。
封景予:“……”
禦寒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隻帶走了封景予的五百萬和他未來所有的快樂日子。
“走吧。”禦寒這會兒已經走到了謝司行的麵前,輕輕抬了抬下巴。
謝司行含笑應了一聲:“嗯,走吧。”
和來時一樣,離開時也同樣沒人能阻擋他們,出入季家如入無人之境。
離開季家,坐上回程的車後,謝司行才轉頭問:“真的花了五百萬?”
就算是最貴的水軍,應該也花不了這麼多。
禦寒懶洋洋道:“哪有那麼多,這兩天公司的人都很辛苦,我提前把勞務費和聚餐的費用也一起算進去了。”
謝司行愣了一下,隨即低笑出聲。
該說不愧是禦寒麼,在坑人這一點上,似乎從來都沒讓人失望過。
禦寒挑眉:“笑什麼,我可是跟你學的。”
“哦?”謝司行正襟危坐,雙手也搭在腿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稀奇,我也有值得禦總學習的地方?”
禦寒笑了下,眨眨眼,道:“當然了,精明的資本家這一點,值得我好好學習。”
雖然莫名覺得禦寒說的不是什麼好話,但謝司行還是沉穩地點了點頭,並道:“非常榮幸。”
愉快的氣氛在對話中彌漫,連前排的司機都感受到了,放了首輕鬆舒緩的音樂。
對此,禦寒的評價是:“不如《好日子》。”
謝司行嗯了一聲,司機渾身一抖,立馬把輕音樂換成了《好日子》。
等到車內響起了喜慶歡騰的音樂,禦寒終於滿足。
“這個才好聽。”
這位年過四十的司機擦了擦冷汗,心想同時伺候兩位天子,這個
工作可真不是人可以勝任的。
車子平穩地向前行駛,禦寒低頭在給付閒發消息,讓他把賬單發給封景予,給他們盛景再添一筆彩頭。
謝司行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頓了頓,仿佛無意地問:“晚上有什麼事麼?”
他已經預定好了餐廳,打算向禦寒索取一點“謝禮”。
那個音響是他親自挑選,甚至連音樂都是他讓鄭斯年一首一首下載的,禦寒總不會忽略了他的功勞。
想到這,謝司行的眉眼也帶上了幾分悅色。
“有啊。”禦寒收起手機:“晚上是我們盛景的慶功宴。”
謝司行表情一凝:“……怎麼沒提前告知我?”
禦寒:“啊?我沒說過嗎?”
他皺著眉想了想,隱約想起自己好像的確沒有和謝司行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