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行頓了頓,垂下眼,輕輕嗯了一聲。
或許是那個在醫院裡的約定,謝司行這幾天哪怕再忙,也都沒有忘記禦寒的叮囑。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常常生病的緣故,後來的謝司行輕易不會生病,但一旦病了之後就會虛弱許久,其中也有謝司行自己不管不顧的原因。
但現在有了禦寒的監督,謝司行每日準時吃藥,竟然好的也很快。
“那就行。”禦寒滿意地點點頭。
他沒提起那個約定,但彼此卻又仿佛心知肚明。
謝司行眼眸微動,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他們這會兒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禦寒懶得動彈,伸腿輕輕踢了下謝司行的小腿。
謝司行接收到了暗示,放下文件主動去開門。
門一開,正是禦寒剛才提到過的鄰居。
“小禦不在家嗎?”見開門的是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女人愣了一下。
謝司行微笑道:“他在裡麵,需要我讓他出來麼?”
“不用不用,沒什麼要緊事。”女人很快反應過來,笑著道:“你應該是小禦的朋友吧?正好我今天多做了一點點心,你和小禦一起嘗嘗。”
謝司行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的盒子上,順手接過,禮貌地笑了笑:“謝謝,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女人笑吟吟道:“不用客氣,都是鄰居……誒,豆豆,彆跑進人家家裡!”
女人前一秒還在笑,下一秒驚愕的聲音落下,謝司行便低眉看過去,隻看到一團巨大的黑影從腳邊掠過。
謝司行:“?”
拿著那個盒子繞過玄關走進廳內,謝司行便看見那團黑影已經躍到了禦寒的腿上,還在用前腿扒拉著禦寒的衣服,吐著舌頭往上撲騰。
而禦寒顯然非常高興,在它的頭頂摸了兩下,直接讓它更為興奮地扒著禦寒。
一大一小玩的不亦樂乎,謝司行的步伐停頓下來,麵上的神情莫測。
跟著謝司行一起走進來的女人有些歉意:“抱歉,我也不知道豆豆為什麼這麼喜歡小禦。”
“……沒事。”謝司行看了眼那條狗,覺得自己再次低估了禦寒的審美。
千算萬算,謝司行都沒算到禦寒說的可愛的狗,是一條體型彪悍、樣貌凶猛,和“可愛”一詞根本搭不上邊的惡霸犬。
禦寒大概是真喜歡這隻威風凜凜的狗,玩了有半小時還意猶未儘,全程都把謝司行晾在了一邊。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禦寒或許會把狗留下,一起吃頓晚飯。
看著禦寒逗狗的樣子,謝司行麵無表情地心想,還是給禦寒送點彆的禮物比較好,他大概無法忍受禦寒成天和一隻惡霸犬待在一起的畫麵。
這種惡霸犬,方圓百裡有一隻就夠了。
送走女人和惡霸犬,謝司行把點心放在桌上,低聲詢問:“可愛?”
禦寒抬眼看他,挑眉道:“你不覺得嗎?”
謝司行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用沉默表明自己的立場。
禦寒渾然不知,還說:“而且我覺得你倆有個共性。”
謝司行眉心一跳,隱約感覺這可能不是什麼好話,但還是忍不住該死的好奇:“……什麼共性?”
禦寒頓了頓,然後笑著說:“都很喜歡我!”
謝司行:“……”
真是個奇妙的共性。
以前謝司行隻以為自己隻需要和人競爭,但現在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還得和一隻狗競爭。
打消了給禦寒送隻狗當禮物的想法,謝司行便開始考慮給禦寒送點彆的。
但或許是他實在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所以一時並沒有想到合適的東西。
恰好付閒這時候知道了他的想法,自封情聖的他,決定再次給謝司行指點一下迷津。
從上次離婚事件之後,付閒算是現在唯一知道他們內情的人,在指點謝司行之前,他有個重要的問題要問:“這不會是你第一次給禦總送禮物吧?”
謝司行停頓了一下:“應該算是。”
在此之前倒是送過一些東西,但卻是第一次以“送禮物”的名義,給禦寒送東西。
付閒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語出驚人道:“不如你把自己送給禦總?”
謝司行:“……”
聽筒中傳來死一樣的沉寂。
付閒正想解釋自己剛才是在開玩笑,謝司行就平靜道:“已經包含在裡麵了,換一個。”
“……”這回輪到付閒沉默了,良久後,他輕輕道:“我靠。”
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謝司行。
事關朋友一輩子的姻緣,付閒終於正經了一點:“第一次送的禮物至關重要,你必須重視起來,因為這直接決定了你以後在禦總心中的份量。”
他們通常將這個稱為“定情信物”。
聽付閒這麼說,謝司行也覺得自己是應該更重視一些:“那你覺得,我應該送什麼?”
儘管對付閒自稱的情聖有所質疑,但謝司行承認他說的偶爾也有點道理。
付閒道:“有什麼對你來說很重要,能夠代表你的心意,也能夠見證你們感情的東西?我覺得用那個來當定情信物最合適不過。”
謝司行頓了頓,幾乎隻是付閒剛說完,他就想起了一個東西,或許非常適合。
“我明白了。”謝司行說完就掛了電話,快得付閒都沒來得及反應。
付閒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唉聲歎氣了一陣。
唉,這個家要是沒有了他該怎麼辦。
不過剛才謝司行電話掛的太快,他好像忘了告訴謝司行一件事,禦總今天要去隔壁省出差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