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那人很驚訝,怎麼就火氣那麼大了,不就是讓君肆抄個東西,他生什麼氣?
他自己之前不也是這麼對君肆的?
張澤禹:“滾。”
那人隻好灰溜溜地轉了回去。
君肆一言不發,張澤禹在幫他,他卻想到了一雙眼睛,漂亮又溫順,偶爾會流露出冷意,但從未對他。
君肆不會感激張澤禹,他會幫他,也隻是因為唐姝的命令。
他心裡大概也膈應得慌,這種違心的好意,很廉價。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人再說君肆壞話,也沒有人再欺負他,因為有張澤禹替他保駕護航。
所有人都以為張澤禹在發瘋,也有人猜出來,是唐將軍讓張澤禹這麼做的。
總之,今天過後,沒有人再敢公然招惹君肆。
…
小院子裡,唐姝拎著裙擺坐下來,在小木盆裡倒了點皂角粉,把君肆的方帕泡在了裡麵。
蘇秦無意中路過,看到了坐在院子裡的將軍,滿心歡喜朝她走了過去。
“將軍在這裡做什麼?”
“洗點東西。”唐姝撐著下巴,沒有抬頭,張口回了一句。
蘇秦瞧了一眼,發現了木盆裡半舊的手帕,甚至還有一小塊補丁,不由一愣。
他開口:“像這種已經舊了的帕子,將軍再換一條新的就是,何必再費事清洗?”
唐姝抬頭看了蘇秦一眼,“這不是我的帕子。”
蘇秦頓了下,又說道,“將軍讓下人去洗就是了,何必親自動手?”
聽他這麼說,唐姝也耐心地解釋了一句,“他應該不喜歡彆人碰他的東西,帕子也是我自己用的,還是我來洗最合適。”
……他?
蘇秦一愣。
唐姝低著頭,沒有看見蘇秦忽然蒼白下來的麵孔。
蘇秦咬著唇,聲音微啞,“他……是指君肆大人麼?”
“嗯。”
唐姝應了聲,白淨的手指撈出帕子,開始搓洗起來。
這樣溫柔認真的將軍,蘇秦從未見到過。
曾經將軍對沈常卿,也從未露出過這樣的目光。
蘇秦臉色蒼白,他不甘心……
“將軍。”
唐姝抬起頭,這時也發現了蘇秦慘白的臉色。
“你不舒服?”
蘇秦愣了一下,眸裡露出些喜色。
將軍還是關心他的……
他點了點頭,內心裡陰暗齷齪的心思瘋了似的發酵,企圖能聽到那人多點關心的話語。
唐姝:“不舒服就去請大夫瞧瞧,準你休假一天。”
說完這句話,唐姝就低下頭繼續洗君肆的帕子。
蘇秦張了張唇,眸底的亮光又頃刻熄滅了。
他存著最後一絲希冀,小心翼翼問她,“將軍以後還會再納妾嗎?”
嗯?
唐姝不知道蘇秦為什麼要這麼問,可能是與沈常卿有關,畢竟原主和沈常卿拉扯的這些年,蘇秦都看在眼裡。
她搖了搖頭,“將軍府隻會有一位正夫,不會再有妾室。”
唐姝的話猶如重錘落下,蘇秦的心臟瞬時一陣鈍痛。
沉默了很久,他聲音微啞,“我去看大夫了,將軍注意休息。”
“嗯。”
蘇秦走後,唐姝抬頭看了一眼對方離開的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總覺得蘇秦有點奇怪,具體是哪裡唐姝也說不清楚。
她搖了搖頭,又去換了一盆清水。
…
蘇秦漫無目的地出了將軍府,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藥店。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
他走了進去,賬房問他需要什麼,他脫口而出,“有情蠱散麼?”
賬房目光微閃,隨後為難道,“大人,這情蠱散我們店裡也進不到貨,而且,這個東西您在藥房也買不到,我聽說城西有個西域商人,您要不去那裡瞧瞧?”
“西域商人?”
賬房點頭,“不過大人聽我一句勸,這東西又貴又不好買,如果不是特彆需要,最好還是彆買,畢竟這東西有點邪乎。”
賬房的話讓蘇秦心跳如雷,所有的信息都對上了……
確實有情蠱散,確實來自西域,價格也確實很昂貴……
他轉身離開了藥房。
在蘇秦離開後沒多久,一個黑衣男子進了藥房,給了賬房一錠銀元。
“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