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煦恩自認相當有大哥的威嚴,開明民主地問:“咳,你們有什麼意見可以說。”
兩個弟弟都眼睛溜圓,沒眨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湯元小心翼翼地舉了舉手:“我沒意見。”
湯錚才被罵,傻不愣登地附和:“我也沒……”
能有什麼意見?
要是大哥跟彆的男人出櫃的話,他們會擔心……但,那可是季巍哎!
湯煦恩此刻正在心中慶幸,得虧當初湯元跟他出櫃的時候,他沒有封建大家長做派,輪到他了,也是一片和平。
他這其實是通知,不管弟弟同意還是反對,他已經答應季巍了,就得給明確身份,反正他是湯家的一家之主,他說了算。
兩個傻弟弟像是賊兮兮的小老鼠一樣用眼神交流,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憋著氣,像是在忍耐什麼,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突然,湯錚先忍不住,噗嗤一聲,漏出個短促的笑,他連忙捂住嘴,但已經晚了。
湯元聽見,也忍不住跟著想笑。
湯煦恩的耳朵唰地紅了。
他緊皺眉頭,咬牙切齒地問:“你笑什麼啊?”
湯錚捏捏自己的臉,試圖忍住笑,說:“沒、沒什麼。”
湯元也不敢看他,憋笑憋得臉都要紅了。
湯煦恩看他們倆這欠揍的樣子好生氣哦,問:“你是不是在笑話我?有什麼好笑的?”
湯錚畢竟是個二傻子,想了想,還是坦白了,因為想笑又不敢笑而麵目扭曲,說:“我就是想到哥你上回信誓旦旦地說你們隻是朋友,我還被唬住了,我就覺得很好笑。”
“對不起,我真的很想笑,可以笑嗎?哈哈,哈哈哈哈。”
湯元笑得斯文一些,剛笑了沒兩聲,看大哥好像臉上很掛不住,拚命忍住,並且在桌子下麵拿腳不停地踢湯錚,讓這個傻蛋彆再挑戰大哥的耐心了。
果然,湯煦恩的臉色愈發紅,眉頭緊擰,目不轉睛地盯住湯錚。
湯錚笑了一會兒,也漸漸感覺不妙,停下來,輕咳兩聲,慫了吧唧地低下頭,像一隻闖了禍的大黃狗用眼角偷瞅大哥。
湯煦恩冷聲說:“笑夠了嗎?”
湯錚小聲說:“笑夠了。”
湯煦恩無情地指派:“今天清洗工作還有明天的開店準備都歸你一個人乾。”
湯錚不敢反抗,蔫蔫地說:“哦……”
臉紅的快滴血的湯煦恩還得強行擺出大哥的威嚴,繼續說:“這件事我暫時隻告知你們,你們不要到處聲張。”
又重點點名:“尤其是你——湯錚。”
“管好你的漏勺嘴,行嗎?”
湯錚不服氣,但是不敢招惹大哥,小聲嘀咕:“我哪有啊……”
湯煦恩說:“好了,要說的我都說完了。”
“散會。”
說完,湯煦恩起身匆忙離開。
其實他已經羞臊得不行了。
離開回到前頭店麵,他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但現在滿腦子都是季巍,費好大勁兒才終於讓腦子擠出一點空間來思考,想起來,是圍裙落在堂屋了,應該是掛在椅背上了。
湯煦恩回去拿圍裙,走到半路,隱隱聽見兩個小的在商量什麼,福至心靈般,他感覺應該是在說自己,不由地放輕腳步,停在門外偷聽。
湯元好聲好氣地勸說:“二哥你怎麼不長記性啊?你給大哥留點麵子不行嗎?你明知道大哥臉皮薄你還笑話他,大哥能鼓起勇氣向我們出櫃已經很勇敢了!”
湯錚撓撓頭:“我知道啦,那我不是沒忍住嗎?對不起啦。”
湯元:“你跟我說乾嘛?你去跟大哥說啊!”
湯錚:“我現在可不敢跟他說話,你看他剛才那樣,臉紅的像發燒了。”
湯元:“唉,也是,過會兒再吧,先彆惹大哥,讓他降降溫。大哥叮囑你的話你記住啊,你可彆把大哥的事說出去。”
湯錚:“你怎麼也這樣啊?我有那麼大嘴巴嗎?我這個人相當守口如瓶好嗎?”
湯元:“嗬嗬。”
湯錚急了:“你什麼意思啊?湯元。”
“我跟你說,我有依據的!大哥高中的時候,高二那年暑假,我記得清清楚楚,季巍來我們家住了幾天。”
“有天中午,我從外麵玩回來,看見大哥跟季巍在一起寫作業吧,完了大哥睡著了。季巍坐在旁邊,一隻手撐著下巴,側著臉看睡著的大哥,另一隻手在那輕輕摸大哥的頭發。”
“怎麼形容呢?我形容不來,他那個眼神跟動作特彆的溫柔。”
“我的天呐,當時還是個小學生的我愣是給看臉紅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臉紅,反正我臉紅了。”
湯元歎為觀止:“哇……”
湯煦恩哪知道有這麼件事。
聽得他稍微涼下去的臉頰又燙了。
湯錚說:“然後,季巍發現我回來了。把我叫過去,給我塞了兩塊巧克力,讓我跟他拉鉤保密,彆告訴大哥。”
“我當時還挺納悶,就摸摸頭為什麼要賄賂我。”
“那會兒還小,我也沒當回事,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好像不太對勁。”
湯元若有所思地沉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