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你也裝醉裝睡。”
“那次……”湯煦恩羞恥難當地說,“那次就是因為我疑神疑鬼了好幾天,實在是想知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
“所以我才故意到你家,看看你會不會做什麼。”
“就是沒想到你還真的親我……”
“那不然呢?”季巍有點被他的呆愣給氣笑了,“我喜歡的人故意來我家,我不停地暗示他該醒過來了,他就是裝睡,我親他摸他,他也不醒過來。”
“我就想,你會不會是直男圖新鮮,隻想爽一下但不認賬?”
“可就算是這樣,我也沒辦法拒絕你。”
湯煦恩覺得自己平生為人老實,從未做過有愧於心的事,說:“我哪會不認賬。”
季巍親親他:“我知道,你就是懵了而已。”
弓著腰的姿勢不太舒服,湯煦恩調整下姿勢,抱住季巍,靠在他肩膀上,思忖良久,說:“要是換成彆人都不行。”
“你的話沒關係,彎了就彎了吧。”
“季巍,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湯煦恩說。
“不止是朋友的喜歡。”
又說。
這個他期盼了那麼多年的一句話真從湯煦恩的口中說出來,季巍有一種極不真切的感覺。
還是像一陣風,沒辦法實實在在將他抓住。
大約有三分多鐘,他保持著雕塑一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繼續擁著他的湯煦恩。甚至有點恍惚,覺得自己像是回到年少時,想要毫無保留地、熱烈用力地擁抱著當初那個瘦小可憐、無依無靠的湯煦恩;又覺得是在這近三十的年紀,用靜水深流、晦而不聲的愛意去圍住沉默溫潤的湯煦恩。
從他們十三歲相識,到現在二十九歲,十六年時光,好像很漫長,又好像眨眼間就過去了。
他一直在等湯煦恩主動對他說一句喜歡。
隻要一句就行了。
俄頃間,湯煦恩感覺到季巍身上有著細微的變化。
他們的胸膛毫無間隙地貼在一起。
湯煦恩完全能夠感受到季巍的胸膛裡心臟在跳動,這心跳太劇烈,過一會兒,又感覺,他所擁抱著的季巍就像是個巨大的心臟,在用力地跳動著。
跳得像快死掉,跳得像在回生。
多少年了。
總是季巍為了他千裡迢迢地奔赴而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但他們之間的距離仍一直保持在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終於,他試探著,向季巍跨出了一步,自認還算堅定的一步。
在這一瞬間。
所謂的朋友距離好像完全消失了。
他們抵達了成為戀人的目的地。
季巍欣喜到無法言喻,狡猾如他,現在整顆心儘數被老實人捏在掌心。
床頭燈打開。
低黯朦朧的橘色光氳中,湯煦恩從他的臂懷中滑下去,往下,再往下。
停住,伏在此處,湯煦恩仰頭看看他,睫羽微掀,瞳眸清澈,並不厭惡,而是乖順而新奇。
……
第二天一早。
季巍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秘書表示有事,上午肯定不去公司,下午不一定,有重要事再聯係,他遠程在家網絡辦公。
湯煦恩聽見他打電話的聲音,迷迷糊糊地醒過來。
季巍覺得今天的自己特彆沒自製力,掛了電話,翻身就把人按住溫存一番,吻痕上又添吻痕,愣是把人給弄醒了。
湯煦恩在季巍懷裡打了回抖,可算是清醒過來了。
季巍親親他,問:“肚子餓不餓?要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湯煦恩剛要點單。
季巍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湯煦恩正躺在他的胳膊上,看見屏幕上的來電人名備注是:母親。
哦,季阿姨打來的電話。
湯煦恩沒發出聲音。
季巍一邊摸他的臉頰跟頭發,一邊接起媽媽的來電,不以為意地打招呼,聲音慵懶:“喂?媽,什麼事?”
湯煦恩沒想偷聽,可屋子裡這麼安靜,又隻有他們兩個人,還挨得這麼近,想聽不見都不行。
季阿姨興高采烈地高聲問:“你不是說不知道該怎麼跟小湯求婚嗎?覺得用鑽戒不對,用素戒又太簡單。”
“用成對的玉玨怎樣?我剛剛新買到一塊很好的玉呢!”
季巍:“……”
湯煦恩:嗯?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