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默片裡一顆炸彈平地炸開。
悄無聲音,但看上去有足夠的威力。
陸詞:“……”
又想了想,“…………”
陸詞緩過一口氣來,起碼這顆炸彈把他本來覺得對掌握局麵的自信給全炸飛了,他眼睛一下子被慍怒和羞臊點亮:“你什麼時候跟你哥說的?”
“啊?”湯錚說,“我跟你告白就是我哥出主意的啊。他聽說我把你親了怪生氣的,說都這樣了肯定得負責。我哥是個很封建保守的人來著,我跟你說過的。”
“不過送花什麼的是我自己想的。”
陸詞一下子無法冷靜,也不知道該吐槽什麼好,便罵了一句:“你笨蛋啊?”
湯錚耿直地說:“那談戀愛肯定要以結婚為前提談啊,這是我們家的家風。”
陸詞看著他,看著湯錚帶點傻氣又正直淩然的麵龐,還有那直率明朗的目光,仍然覺得心跳瘋狂鼓噪的心動起來。
整個青春期,他都覺得自己是一隻與旁人格格不入的小怪物。
並且,暗暗在心底,將一切歸咎於自己生於一個不幸的家庭,得不到多少陽光照射,才會內心陰暗潮濕,生出泥沼與荊棘。
他以為湯錚一定有一個極其幸福的家庭,應該有一雙寵愛他的父母,不然怎麼會這樣熱烈的像是小太陽一樣。
湯錚一定得到過很多光,所以才能這樣猛烈地發亮。
結果在一次朋友聚會上,湯錚很一個裡麵裝著的小包裝在手心。
太緊張了。
湯錚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才打開小包裝。
然後他沉默了良久,很無語地說:“小陸,我在你心裡就這麼點尺/寸嗎?”
“這感覺就比筷子粗點啊。”
“我沒這麼小的……”
陸詞回過神來,說:“這不是套在那裡的!這是指套!”
湯錚覺得長見識了:“指套?乾嘛用啊?”
陸詞不好意思跟他用語言解釋,直接把東西奪過來,對他說:“把你的手給我。”
湯錚伸出手:“嗯。”
陸詞的指尖無意地撓過他的掌心,低著頭,給他的食指、中指跟無名指都戴,嚴實實。今晚他穿的睡衣就是很普通的款式,藍白格子,輕薄的棉麻質地,長袖長褲,衣領扣到最上一顆,褲腳遮住腳踝,乾淨整潔,按理來說這一點都不誘/惑,很清純。
但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越清純,就讓人內心搔動。
湯錚拿著陸詞給的小盒子不知所措,整個人都變成塊大石頭了。
陸詞雙手撐在身後,支著身子,微微側頭看著他,一時間也拿不準湯錚這個反應是無法接受,還是傻掉了,他輕輕踢了湯錚一腳,說:“要是不樂意,你就給我滾出去。”
湯錚看著他塗了薄薄一層唇膏的水潤嘴唇發呆,搖搖頭,笨嘴拙舌地說:“我、我也沒說我不樂意啊……”
“我就是覺得,小陸,是不是太快了點啊?”
“昨天跟你親個嘴我就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覺。”湯錚難以形容自己的性情,憋半天,從牙縫裡憋出幾個字,“我還是處男,小陸。”
陸詞又踢了他一腳,為自己的不害臊感到稍微有點臉紅,欲蓋彌彰地說:“我就不是了嗎?”
“我也是處男啊。”
“但我們都成年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陸詞梗著脖子,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加從容淡定,要像一個遊刃有餘的大人,不要孩子氣。
陸詞用這樣清純漂亮的臉說這種沒羞沒臊的話實在是太刺/激了。
湯錚從沒覺得自己慫過,大哥還老教育他做事不要太莽撞,凡事要多三思而後行,這好像是他最猶豫不決的一次。
“可是、可是戀愛才一天……”
陸詞快被他的拖拖拉拉給煩到,說:“我們認識也有兩年多,不快了。”
“我們是隻正式談了一天戀愛,但要這要是天天親嘴、天天親嘴,培養了很深厚的感情以後,你再跟我說你接受不了男人,那到時候怎麼收場?”
“現在就弄清楚,就算分手了,我們可能還能做回普通朋友。”
還怎麼做回普通朋友?
湯錚感覺自己一顆心被陸詞吊得七上八下,聽著陸詞可真瀟灑,說愛就愛,說散就散。他跟陸詞在一起時,總是他的喜怒哀樂被捏在陸詞的掌心裡,他會因為陸詞的一句誇獎而開心一整天,也會因為陸詞的一個眼神還忐忑不安。
讓他分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湯錚快急死了,他欲言又止,巴巴地看著陸詞。
陸詞問:“你乾嘛?要說什麼?”
湯錚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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