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2 / 2)

沒有等多久,不過就是小狐狸吃了一根香蕉的功夫,內務府的榮總管便在剛剛那名小太監的領路下走了過來,一進屋,見到抱著小狐狸坐在主位上的秦子軒之後,立馬恭敬的上來行禮問安。

眯著眼睛打量了幾眼麵前的榮總管,秦子軒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能在這位子上做了十幾年還沒倒,不隻是有後台,這本身的功夫也確實是做得到位。

像是一般的人看他年紀這麼小,又不受寵,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怠慢,可這榮總管雖然手握實權,卻比普通的那些太監,竟看著還要更周到一些,至少這表麵上的功夫就讓人挑不出毛病,隻可惜,再精明的人也難敵金錢的誘惑。

心中感歎著,秦子軒卻沒有多在這裡浪費時間的打算,直言不諱的說道:“容總管,這位福公公,我錦文閣是留不下了,該怎麼辦你便看著來吧……”

嘿嘿笑了兩聲,容總管回頭瞪了那福貴一眼,便直接應承了下來,雖然看秦子軒這態度,就知道對方這事辦得不太好,但畢竟也是孝敬了自己那麼多年,該回護的還是要回護。

對於容總管的態度,秦子軒心中早就有所預料,倒是也不感到奇怪,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手指不斷的劃著小狐狸身上的毛,看著難掩興奮的福貴,臉上閃過一絲嘲諷的笑容。

“既然小事說完了,那榮總管,本皇子也該跟你談談正事了!”

秦子軒眼簾微垂,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一本正經的說道。

“五皇子,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才一定儘力去辦……”

心裡咯噔一下,久經戰陣的容總管可沒有忽視掉秦子軒臉上的嘲諷,頓時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按照皇宮的宮規,皇子每月的例錢應該是五百兩,本皇子今年五歲,按照這個時間算下來,所有的例錢加在一起便是不到三萬兩,也應該差不多了,對不對?”

秦子軒笑嗬嗬的看著容總管,就像是再跟對方嘮家常一樣,看起來很是親切。

“沒……沒錯……”

榮總管額頭的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這五皇子突然之間提起這茬,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前段時間,本皇子聽人說,山西大旱,便想儘些綿薄之力,可回宮翻遍了整個錦文閣,卻未曾見到一文銀子,本想著等父皇回宮,問問父皇是不是這皇子的例錢取消了,現在既然遇上了容總管,倒是省事了不少!”

單手托著下巴,秦子軒笑吟吟的看著榮總管,粉雕玉琢的小臉看上去很是可愛,與懷中一臉呆萌之色的團團,更是構成一幅美好的圖畫。

可在榮總管看來,這麵前笑嘿嘿的秦子軒就像是長著兩隻小角的惡魔一般,隨時都能張開大口把他給吞下去,心裡一顫,眼前一黑,身子不禁晃了一晃。

這皇子的份例,是太祖那會定下來的,一個月五百兩雪花銀很是不少,秦子軒生母早逝,皇上也沒有太過關注,這麼一大筆銀子放在那裡,想要不起貪念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開始,榮總管隻是少給了一些,可後來,眼見著秦子軒對這些事根本就不聞不問,心中的膽子便大了不少,到最後,更是讓福貴,把原本送到錦文閣的例錢也給拿了回來。

這事做得多了,時間長了,容總管也就不把這事當回事了,可現在秦子軒突然來跟他算這筆賬,還把皇上給搬了出來,才讓他瞬間恍然,這事情怕是要大條了。

本來貪汙皇子份例的事情就不小,但如果隻是局限於後宮之中,有貴妃娘娘護著,他再想方設法把銀子湊齊了,便也能混過去。

可現在聽秦子軒這話中之意,甚至把此事於前朝扯上關係,這要是讓前朝那些重規矩的士大夫知道,有位皇子想為急需銀兩的山西災民出份力,卻發現自己所有的例錢都被奴才給克扣了,榮總管簡直是不敢想,他的下場到底會是怎樣了,怕不是要被那群激憤的文官給撕成碎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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