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秦氏(1 / 2)

喬暮陽一聽顧元微要出征西夷,頓時就產生了一股極不好的預感。www.DU00.COm這時候,天空中又突然雷聲隆隆,傾盆大雪稀裡嘩啦的倒著,他心裡隻覺得砰砰砰的跳著,忽上忽下,一點著落都沒有。

顧元微一看喬暮陽臉色不對,即刻放下手手裡黑木盒子過來扶他,“你又多想了,西夷部落根本沒攻進城去,那三個守城之將看來也是有能力之人,我亦不是個莽撞的人,身邊還有張泉等人相護,你實在不用如此擔心。”

“你哪裡不莽撞了?每次聽你行事,我都得好好的捏一把汗,遠的不說,就說前幾日私兵的事,你帶著六七個人就這麼衝了進去,你……你……還不莽撞?”喬暮陽說著說著就惱恨地咬起了牙,眼睛漸漸紅了起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你就是個不怕死的,可你……可你好歹多記著我與我肚子裡的孩子,若沒了你,你讓我如何活下去……”

顧元微本來想安慰喬暮陽,可她聽著聽著眉頭就皺了起來,“什麼叫沒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不說你還有孩子,就算沒有孩子,你活著難道是為了我嗎?人生百年,來去匆匆,生與死不都是一個人?以後彆再說這樣的話。”說著不由地懊惱的嘖了一聲,她這是在說什麼話啊,她還不想死呢,什麼又死又活的。

喬暮陽完全被顧元微透著冷漠的語氣和那話中漠然之意驚得呆了片刻,有些心涼的質問道,“我活著,難道不是因為你嗎?我對你的情意,你看不到嗎?啟年,時至今日,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顧元微也不想喬暮陽的反應這麼激烈,當即放柔了語氣,“我知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因為知道所以更不希望你做什麼傻事啊。”說著,捏著喬暮陽的手,輕輕從衣襟上拉下來,“好了好了,又不是什麼危險的事,真有危險,我馬上逃還不行嗎?來,來,看看父君送什麼給我了。”

顧元微獻寶似的拿了那黒\木盒子放到喬暮陽眼前,她抓了喬暮陽的手,讓他摸摸這木盒,“真是黑沉木,木質堅硬堪比普通鐵器,彆看這小小的盒子,可是千金不易的寶物。”

喬暮陽如今最是心思敏感,這時候還沒從剛才的悲涼之意中緩過來,不過看顧元微說得煞有其事,他才漸漸的好奇了起來,手指一觸到那木盒,他就立馬縮了回來,六月的天,這黑木盒,卻寒得刺骨。“這東西,為什麼我總覺得有股陰邪之氣?”

“怎麼會,你不覺得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嗎?”顧元微雖有疑惑,不過這不是重點,好奇地撥開那已經生了鏽的銅扣,見到裡頭的東西,不由失望的歎了口氣。沒道理啊,滄瀾鄭重交代了要她拿著此物去遼城找一個姓楊的玉器師,說是能保她此次西夷之行平安。她本以為這裡頭怎麼的也應該是一件獨特的信物,誰能想,就是一隻玉質普通的金包玉鐲子?這種玉質鐲子,就是前世的她,都看不上,彆說如今她都坐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親王之位。

何況就這樣式,這工藝水平,隨便找個金匠師就能造出來吧,這樣的信物,他們就不怕被人仿製?顧元微失望的把這鐲子放回了盒子,點了點盒子道,“父君說,這東西能保我平安,你現在可能放心了?”

喬暮陽負氣地哼了聲,“你愛如何便如何,反正,我的話你也不會聽。”他知道,但凡一個女人,心裡不可能隻裝下一個男人。就算她答應了他,不會再放彆的人,但是她的心還會裝著彆的事。其實他該知足的,他怎能要求她如他一般,把他看成她生命的全部?

“哎呀,我的夫君大人,為妻錯了還不成嗎?”顧元微把喬暮陽的臉撥到她這一側,喬暮陽又馬上負氣地把頭轉回去,如此幾次,顧元微便縮回了手,淒淒慘慘的道,“雖是兩日後出征,可我明日就要去軍營點兵了,怕今晚是最後陪你一晚了,你若不想見我,那我……我出去便是。”說著,真就站了起來,往外走。

喬暮陽急忙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

顧元微見自己又把喬暮陽給騙住了,咯咯咯笑著回身抱住他。

喬暮陽一愣,恨恨的甩開拽在手裡的袖擺,咬牙切齒道,“你渾蛋,明知道我就是放不下你,還說這樣的話。”

“我怎麼渾蛋了,都快把你寵上天了,你還對我發脾氣。哎,我家夫君生氣了,可怎麼辦呢?要不,讓為妻好好伺候你,消消氣?”

喬暮陽一聽,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兒上,羞赧之間已經被顧元微推倒在了床榻之上,欲拒還迎地推了幾下,便攬住了顧元微的頸項,“你,你輕些。”

回應他的,是更加溫柔繾綣的吻。

……

外頭的雨,依舊劈裡啪啦的下著,黒\沉若潑墨的天空中,電閃雷鳴。可狂風暴雨帶來的涼意,消不去這熾熱地猶如可以把人的靈魂一同燃燒的情意。

一室□□,纏綿無儘。

顧元微擁著喬暮陽,稍稍睡了會兒便醒了。披了薄衫,悄悄下了床,不想吵醒喬暮陽。

天氣悶熱,她直接洗了個涼水澡,換了乾淨的衣衫,便一頭紮進了書房。

顧元微特意叫來了可卿幫她研磨,提筆快速的寫了兩封信,分彆放入信封內,蜜蠟封口,遞給可卿,“一封給秦大公子,一封給遊景。”她信任他們,是因為她信任秦流風,那個男人是如此驕傲,他為他們做的,她也全部看在眼裡,所以,她可以放心的交給他們做事。“保護好你們如今的主子,記住,緊要關頭,可以舍棄任何東西,我隻要你們的主子平安。”

任何東西?可卿一思量,默然點頭。

大雨依舊如傾倒般下著,顧元微再次回到喬暮陽身旁躺了下去,再休息個把時辰,她就要走了。輕輕的握住喬暮陽放在身側的手,閉眼淺眠。

她閒著的手,不自覺的往自己的心口按了按,自她拿到那個黑木盒起,就升起了一股很奇怪的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覺醒一般。

顧元微離開的很早,天不亮就帶著張泉與六個護衛輕騎而出。

喬暮陽還在睡著,是顧元微特意命人點了安神香,不想他起來送彆。

金天翊分派給顧元微的五萬兵甲駐紮在前往西夷必經之路的犁城郊外,是以,他們先去慶春道與楊鳴彙合,然後帶著一萬餘私兵向西夷疾奔而去,在途中與之那五萬兵甲彙合便可。

喬暮陽伸展著原本枕在臉側的手,毫無阻擋的伸平,掌心觸到的是一片空曠。

有些朦朧睡意的思緒頓時一凜,整個人頭清醒了過來。

“啟年,啟年……”

“主子。”可欣、可卿一同撥開紗幔走了進來,身後跟了一行來伺候他洗漱的侍從。

“主子,殿下已經起行了。”

喬暮陽失落的點點頭,“伺候本君洗漱吧。”他們不是第一次分離,可是,他不知為何,竟然如此在意這一次。“雨停了麼?”

“回主子,殿下起行那會兒,正好停了。”

喬暮陽輕輕舒了口氣,覺得這該是個好兆頭,回身看了眼今日給他準備的衣服,“去挑身莊重些的,今日本君想進宮陪父君說說話。”

喬暮陽來到昭華宮的時候,時辰還早。

宮裡幾個給沈硯請安的美人還未離開。

喬暮陽自打接了隱郡王這個身份,為人便極是冷傲,不喜與人打交道,何況還是宮裡的人。

沈硯也熟知喬暮陽的品性,便讓他先去偏殿坐坐,正好九王君秦一凡也在,兩人也好做個伴。

秦一凡正拿了個繡繃繡著什麼東西,見到喬暮陽小心的起身,互相見了禮,然後笑著挽了喬暮陽的手臂,讓他緊挨著他坐下。

喬暮陽有些訝異,他與秦一凡最多也就算是點頭之交,怎麼幾日不見就如此熟稔了?心裡雖然這般想著,麵上還是如秦一凡一樣儘量表現地熟絡,“皇姐夫這是在給九皇姐繡荷包嗎?”

秦一凡像是聽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似的,偏頭瞧著喬暮陽,揮了揮手讓隨侍都退遠些,用著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譏誚的笑道,“九殿下的一應用品,自有人操持,那人的手段,妹夫不是應該比我清楚麼?”

喬暮陽坐正了身子笑容變得淡而疏離,“皇姐夫如今最緊要的,就是這腹中孩子,旁的事,誰喜歡誰操持就是了。”

秦一凡毫不在意喬暮陽神態親疏的變化,卻是把繡繃往身旁一放,似乎要專心與喬暮陽說話。“十妹夫,你我同是秦氏兒郎,也算得上緣分,說句心裡話,我著實羨慕你。”說著,突然伸手撫上喬暮陽凸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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