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暮陽沒想到秦一凡會如此動作,一瞬之間倒是不知如何反應。他僵硬的笑笑,狀似隔著肚子撫摸孩子,輕輕撥開秦一凡的手,“七個多月轉眼便過去了,皇姐夫何必羨慕我呢。”
秦一凡聽罷,垂了眸,扶著自己平坦的什麼也看不出來的腰腹,許久之後冷冷的哼了聲,“是嫡非長,嗬……”
這話中仿佛帶了刺與埋怨,喬暮陽越聽越不舒服。他狀似坐得累了,站起來走動,離秦一凡遠些。一轉身,沒曾想秦一凡也緩緩跟了上來。
兩人一同站在窗邊,望著不遠處綠陰如蓋的大樹。
“以皇姐夫的出身、才貌,實不該說這樣的話。”
秦一凡倒不曾想,這個金海國來的十妹夫,說話如此爽快,不由的笑了聲,“是啊,一時氣悶,當真是胡言亂語了。”
“皇姐夫也不需羨慕我,付出越多,才能得到越多。有朝一日,也許阿珅還需要皇姐夫照應呢。”喬暮陽在意指九皇女榮登大寶,秦一凡得後位。
秦一凡一挑眉,麵對喬暮陽這樣膽大包天的恭維,他卻坦然應了,“借妹夫吉言。不過,我倒好奇,妹夫不想嗎?”這天下間的男兒,哪個不期望坐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兩人說著悄悄話,也不用謙稱了。
喬暮陽笑著收回視線,撫著腰腹,凝著秦一凡認真道,“我沒有姐夫這樣的聰慧,也沒有這樣的大誌向,我隻願十殿下一生不負,兩人白頭偕老就好。所以,若有那一天,請姐夫力所能及之時,成全了我與十殿下。”
“如今說這些,仿佛還早了些。”
“是早了些。”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多言。
“你們兩個孩子,倒是投契。”
兩人回頭,見是沈硯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急忙屈膝行禮。
沈硯私下裡不是個愛擺排場的人,若無外人在,他身邊常常滄瀾與兩個隨侍跟著。他虛扶了一把,讓兩人一同坐下。“你們兩個如今都身懷六甲,霖兒、元兒不在身邊,自己可要照顧好自己。尤其是阿珅,你如今住在宮外,我也照看不到你,不論什麼時候,若有事,儘管派人進宮來找我。”說著,令滄瀾取了快內宮玉牌遞給喬暮陽。
“兒臣謝父後關心。”
沈硯點點頭,又對著秦一凡說道,“這王府裡沒個男主人也不像話,等胎相穩固,本宮便派人送你回去。該梳理就好好梳理,彆沒了尊卑。”說著也令滄瀾給了塊玉牌。
秦一凡鄭重接過,“兒臣明白。”
喬暮陽微垂著眸,聽沈硯話裡的意思,是對暮軒極為不滿,他不禁有些好奇起來,今世的暮軒會如何,喬府又會如何,而他與啟年,又會如何呢。
“十皇妹夫,回見了。”
喬暮陽抬頭,原來他走神的片刻,秦一凡已經準備告退了,他趕緊起來回禮,直到看著秦一凡離開,才再次麵向沈硯,“父後,兒臣……”
沈硯擺擺手,“先讓滄瀾給你把把脈,看看胎相。”
喬暮陽應言。
滄瀾把脈之後,說是一切都好。
沈硯笑著站起來,“雨後空氣清新涼爽,與為父出去走走。”
喬暮陽趕緊上前,扶了沈硯,緩步而出。
兩人立在一簇薔薇花叢邊上。
沈硯讓滄瀾領了人四散開來,不許旁人打擾他們賞花的雅興。
沈硯盯著一朵盛開的薔薇凝思,喬暮陽靜靜的陪著,不敢打擾。
許久之後,沈硯緩緩收回視線,一瞬不瞬的盯著喬暮陽,盯得喬暮陽心裡頭發毛,他淡淡說道,“你對元兒用情至深,這很好,為父很是欣慰。不過,為父更希望你明白,如今對你而言,什麼最為重要。”沈硯說著,輕輕蓋上喬暮陽放於腹部的手背之上,“你雖然是元兒的夫君,但是為父希望你記得,你也是金海國的隱郡王,好好的用你背後的力量,幫襯著元兒。你如今月份大了,沒事,就彆往本宮這兒跑了。”
喬暮陽越聽越覺得沈硯這些話裡頭,似乎藏了什麼話外之音。“兒臣會看好這個孩子的,但請父後,若有妻主的消息,能及時告知兒臣。”
沈硯不答話,隻盯著喬暮陽笑容深深,“你不希望元兒登上那個位置吧?”
喬暮陽唰地抬起頭,“父後……您……怎麼如此說?”
沈硯搖頭輕笑,“在本宮宮中,你以為你們說悄悄話,本宮就聽不到了?”
喬暮陽臉色泛白,想跪下請罪,卻又聽沈硯話中帶笑著道,“這便是提醒你,往後在宮中有些話,便是你覺得安全的地方,不該說的也不要說。”
“兒臣明白。”
“其實手心手背都是肉,霖兒與秦氏還有那個喬氏都是有野心的人,若元兒真是沒有那個心思,為父也甚是歡喜。你也無需去求旁的人,真有那一日,為父自會讓你們全身而退。”
“謝父後成全。”
“回去吧,好生將養著,元兒會平安回來的。”
“是,兒臣告退。”
喬暮陽緩緩走著,仿佛聽到沈硯輕輕歎息了什麼,他聽不真切,像是在說什麼要變天了。
可卿、可欣扶著喬暮陽慢慢坐進轎中。
在轎簾放下的刹那,喬暮陽抬頭望了眼蔚藍如洗的天空,心頭突的一跳,莫非,父後指的是帝位?
作者有話要說:20號有個法律競賽,22號有個考證考試。
所以最近兩天一更,妹紙們見諒,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