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當瀧川悠一抵達六道骸標記的地點的時候,手機已經沒了信號。
這四周似乎放了類似屏蔽器的東西,遠處除了高空訓練設立的索架,還有射擊用的標靶。
瀧川悠一站在樹上,開始思考要從哪裡開始搜集情報。
“喂!上麵的!”
端著槍的男人在樹下叫了一聲。
瀧川悠一微微側過臉,他盯著陌生的男人看了一會兒,在短暫的猶豫過後輕輕跳到地上。
一把黑色的槍就這麼塞到了他的懷裡。
“你就是夏布利說的來報道的新人?快去換訓練服。”男人不耐煩地催促道,“接下來是易容課,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被那位大人選中。”
哦,好像中計了。
黑色的槍在手中轉了一圈,少年掂了掂重量,意識到裡麵應該至少裝了一顆子彈。
悄無聲息地殺掉麵前的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但在那之前……
“那位大人?”
“這不是你能知道的事。”走進更衣室時,男人瞪了他一眼,眼神裡藏著警告。
瀧川悠一滿不在乎地“哦”了一聲:“也就是說夏布利知道嘍?”
“當然。”男人推了一把他的後背,“那位現在可是二把手麵前的紅人。”
二把手。他記得好像是個叫朗姆的吧。
據說至今沒人知道朗姆究竟長什麼樣子。
瀧川悠一眯起眼,感慨地拖長語調:“紅人呐——”
“畢竟也不是誰都能一槍打中港口黑手黨那群兔崽子裡的乾部的。”男人冷哼道,“好好乾,過個五六年你也能和夏布利一樣拿到代號。”
……
誰要和他一樣。
身後的門被關上,瀧川悠一拎著深藍色的訓練服,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嫌棄。
他倒要看看“那位大人”指的是誰。
這麼想的少年更衣室離開後,跟著人群徑直走向隱蔽的訓練室。
三位女性,兩位男性。
其中兩個人的食指關節彎曲成勾狀,應該是長期拿手術刀造成的。
“所謂易容,就是改變人的容貌……”
瀧川悠一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仔細地在腦中整合著資料。
“哎,之前沒見過你,你新來的啊?”
後背被人用筆戳了戳,瀧川悠一偏過頭去的時候,剛才那位被他推測隸屬於醫療組的男人正積極地嘗試與他對話。
“我是櫻內悠真,隨便你怎麼叫。你會不會啊,不會我教你?”
瀧川悠一皺了下眉:“這是你的真名?”
“當然不是,誰在這裡說真名。”櫻內奇怪地看他一眼,“天呐,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還剛好是今天這個考核的日子。”
“好不容易來個新人,待會又要被一槍崩掉了。”
“……”
原來如此。
六道骸想害他。
瀧川悠一又默默地轉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訓練室前麵牆上的投影,在視頻結束後終於有了動作。
矽膠貼在臉上的感覺有些奇怪,但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實際上還挺有趣的。
瀧川悠一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陌生的臉,不動聲色地將桌上的小刀藏進袖子。
負責驗收的教官從桌邊走過,本以為對方死定了的櫻內震驚地弄掉了手裡的材料。他頂著一張易容後女性化的臉,小聲嘀咕了一句“天才真多”。
瀧川悠一忙著數路過的人頭,沒有心情理他。
“最後一場!射擊!”
“組織不需要沒用的廢物!打不中靶心的人今天就給我滾出去!”
有那麼一瞬間,瀧川悠一覺得自己回到了警校時期。
作為天天頂撞教官的刺頭,鬼塚八藏總是第一個拎他出來演示。
“開槍。”
低沉沙啞的嗓音從頭頂上傳來,瀧川悠一一愣,抬頭對上那雙熟悉的綠色眼睛。
琴酒戴著那頂黑色禮帽,站在他的身後,陰影驅散光明,無聲地籠罩住他。
高大的身材使得男人能垂下眼,麵無表情地將這個新人的神色納入眼底。
六道骸扮成的夏布利在遠處快樂地揮了揮手。
……煩人。
額頭就這麼被冰冷的槍/口抵住,瀧川悠一收回視線的時候,琴酒冷笑了一聲。
“要我教你嗎?”
“……”少年深吸了口氣。
他的手腕纖細,籠罩在寬大訓練服下的身材清瘦,過分蒼白的腳踝和脖頸顯示出一種花瓶般脆弱的美感。
但偏偏是這樣的存在,在舉起槍的時候竟敢直直地與琴酒對視,沒有回頭。
拉栓,上膛,扣下扳機。
砰——
黑色的槍/口散發出熱意,子彈穿過紊亂的氣流,擊碎了標靶上的一點紅色。
“十、十環?”
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呼,瀧川悠一卻隻是神色冷淡地卸掉了空的彈匣。
又用不了異能了。
這很顯然不是巧合。琴酒的身上應該帶了什麼能抑製他使用異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