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誇的嗎!
算了。
瀧川悠一安慰自己。
誇讚都是彆人的,他隻需要錢和寶石就夠了。
“但是……”
砰。
佐藤秀中將槍在手裡轉了一圈,毫不在意地掃了一眼最後一名倒下的侍者。
“我並沒有讓他們從這裡活著出去的打算。”佐藤秀中冷淡地說,與安室透對視時卻又病態地彎起唇角,“你說對吧,安室先生?他們在背叛我時就該知道有這樣的下場,當然,作為合作愉快的回報,如果你有看中的人,我也可以打包送來給你。”
安室透輕笑:“我可是有戀人的。”
國家。
瀧川悠一在心裡默默替他答道,無聊地抬起眼時卻意外地與佐藤的目光撞上。
男人若有所思,沒過幾秒豪爽地大笑,似乎誤會了什麼。
“你不該在這種隨時可以更換的東西上浪費太多時間。”佐藤秀中道,隨手支住下巴,“不過,既然你喜歡我們準備的禮物,我想接下來的合作也會很愉快。”
安室透拋過去一個U盤,佐藤秀中看了一眼,將這交給部下後耐心地等待驗證成果。
黑手黨間以物換物是常見的行為,畢竟有些東西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
這裡麵是一個新興的地下組織最近這幾年的資料,在將U盤交給對方以前,安室透自己也拷貝了一份。
“和之前說的一樣。”過了幾分鐘,有人彎下腰在佐藤身後說道。
對此早有預料的安室透沒有移開視線,隻是冷靜地說道:“該輪到我了。”
“中央大道623號。”佐藤秀中溫和地說,“你需要自己去拿。”
這是個很好的主意。
在沒拿到文件前,至少不會在明麵上撕破臉皮。
佐藤秀中說完就站了起來,他的視線下垂,聽著身後部下的彙報。
瀧川悠一不動聲色地點了點口袋裡的裝置。
“你的搭檔是誰?”瀧川悠一問。
安室透看他一眼:“貝爾摩德。”
“好吧。”瀧川悠一說,“我拿賺到的一億外快打賭,拿到資料的會是太宰。”
安室透對後麵那句話不感興趣,隻是抿了口酒。
原來如此,悠一愛錢的毛病還是沒改掉。
還是不要告訴他組織裡的那位先生用多少錢懸賞他的人頭好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口袋裡的裝置震動幾聲,瀧川悠一才鬆了口氣。
“對了,安室先生。除此以外,我還需要請您幫我個忙。”佐藤秀中就像突然記起什麼似的,在安室透收到貝爾摩德信號的下一秒說道,“您的槍法不錯,不如就由您替我處理掉這家夥吧。”
一直安靜地等在旁邊的酒保頓住。
佐藤秀中微笑:“總得殺個人的,不是嗎?”
威脅啊。
安室透盯著他看了一會:“如果我拒絕呢?”
佐藤秀中早有預料:“那反悔這場交易的是您。”
換言之,他巴不得安室透拒絕。
瀧川悠一悠閒地掰了掰手指:“我可以動手了嗎?”
安室透摟著他的手鬆開:“不準用異能。”
瀧川悠一眯起眼,抬手接下一枚子彈。
[速度]
這次連燒傷都沒有,熟練地掌握了這項技能的瀧川悠一鬆手,任由沉重的金屬掉落在地。
清脆的一聲,伴隨著他將敵人按進地裡的殘暴舉動。
“就用。”踩著敵人頭顱的少年囂張道。
“……”安室透反手奪過一人的槍,看見他抬著下巴的表情時忍不住笑了一聲,“隻不過剛才沒誇你而已,對你的打擊就這麼大嗎。”
瀧川悠一冷哼:“我可不想在學校被壓一頭,出來還得被壓一頭。”
警校第一出生的安室透表示不能理解。
但憑借著以前的默契,清掃完戰場的速度比安室透預料的還要早一些。
“不可能。”唯一幸存的佐藤秀中一愣,看向瀧川悠一時忽然想起了什麼,“你是那個瀧川?”
瀧川悠一皺眉:“你認識我?”
佐藤秀中露出驚喜的表情:“我知道你哥哥,我知道害死你哥哥的那個人現在在……”
他的話沒能說完。
佐藤秀中死去的時候,臉上仍舊保持著這份抓住救命稻草的欣喜。
“我現在覺得那份資料有80%的可能是真的了。”瀧川悠一淡淡地說,“以防萬一,不分你了。”
這是重點嗎。
安室透轉過頭去看他:“你不聽他把話說完嗎?”
瀧川悠一強盜般地把屍體上裝飾的寶石摘下,毫不在意:“不用,我知道在哪。”
安室透皺眉,沒想到悠一真的還有個哥哥。
“在地下。”拿到報酬的少年心情大好,他站在半明半暗處,轉過頭來對著他笑,“我把他們的頭砍下來後就拿去喂狗了。”
有關親人的事情被拿來當做籌碼,會故意露出這樣的表情也不奇怪。
“……”安室透注視著麵前的少年,不知道他是以怎樣的心情處理景光的屍體的。
而且向來不讓他們以前學校的警犬亂吃東西的悠一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沉默良久,安室透輕歎:“悠一。”
瀧川悠一:“?”
安室透:“彆說氣話。”
“……我沒生氣。”
“嗯。”
“我很高興的。”
“我知道。”
安室透說完,還摸了摸他的頭發。
瀧川悠一眼皮一跳,覺得對方可能是因為景光的事情打擊過大,腦子壞掉了。
這麼說來,景光活著的事情他好像還沒和安室透說。
那個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是,如果是零的話,應該不會被跟蹤吧?
瀧川悠一思索再三,還沒得出結論,忽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怎麼了?”發現他表情不善的安室透問道。
“……你說,人多久不吃飯會被餓死?”
安室透想了想:“七天吧。”
瀧川悠一鬆了口氣。
“不過如果連水源也沒有的話,那就不一定了。”安室透補充道,“你問這個乾什麼?”
瀧川悠一關掉了口袋裡的裝置,示意安室透也關掉他的。
然而安室透表示他本來就隻在必要的時候打開了一瞬。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瀧川悠一嚴肅道。
安室透頓了頓:“好消息吧。”
“哦。”瀧川悠一後退一步,“好消息是景光沒死。”
這無比平淡的一句話猶如投入湖麵的一枚石子,驚得安室透忍不住睜大了眼。
可沒等他驚喜一秒,瀧川悠一就已經退到了門邊:“壞消息是,雖然他現在是假死狀態,但我可能要把他餓成真死了。”
“……”安室透沉默,注視著對方的小動作,良久神色複雜地開口,“你離我這麼遠是怕被我打嗎?”
“當然不是。”瀧川悠一說,“我是在節省時間。”
時間就是生命,比如現在,他隻需要拉開門,隨意到外麵搶輛……
一樓熟悉的赭色身影映入眼簾。
瀧川悠一默默地關上門,打算從窗戶走。
但沒過兩秒,安室透看著他又妥協般地從窗戶邊走了回來。
“窗戶外麵有一堆寶石。”瀧川悠一說,將一個發信裝置塞到安室透手裡,“跟著這個去,注意避開攝像頭,彆被跟蹤。”
安室透的手掌緩緩收緊,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對方就算缺水兩天多也是不會出事的。
“寶石和這有什麼關係?”安室透皺著眉問。
“沒有關係。”瀧川悠一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從門走吧,窗戶那邊顯然是陷阱。”
“哦,對了,外麵陣平和研二也在,你彆讓他們看見你。”
反正他也走不出門。
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太宰那家夥對中原說了什麼的瀧川悠一開始擺爛。
安室透懂了。
他微笑著問道,語氣裡隱隱有著威脅的意思。
“你不會要跳下去吧,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