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川悠一:“傷心。”
雪莉:“你先把嘴角惡劣的笑容收斂一點。”
“抱歉。”瀧川悠一試了試,“這樣呢?”
雪莉抬頭,冷漠地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有點像琴酒。”
瀧川悠一愣住,反應過來立刻抗議:“我哪有那麼可怕!”
確實,要是琴酒像這樣抗議也挺恐怖的。
對於不合心意的事物,冷酷無情的殺手一般選擇一槍結束對方的生命。
“不回去嗎?”雪莉轉移話題問道。
“會有人來接我們的。”瀧川悠一無所謂地說,餘光瞥見遠處的一道黑色影子,“喏,這不就來了。”
“走吧。”他心情愉悅地站起身,“下次帶你去拍賣場,那裡更好玩。”
雪莉微怔,不可思議地偏過頭。
“雖然隻有三秒,但你在看那串項鏈時停留的時間比彆的更長一些。”瀧川悠一貼心地解釋道,正欲繼續,察覺到琴酒比平時更冷一點的神色後卻忽然頓住腳步。
“我要被罵了,對吧。”
琴酒銳利的視線掃過他手中的購物袋:“買了什麼?”
“風衣。”瀧川悠一揚起腦袋,“給你的——不過隻有一件,剩下的都要歸我。”
琴酒嗤笑:“有錢了?”
瀧川悠一點頭:“一般,畢竟刷的波本的卡。”
本來緩和的氣氛突然結了層冰。
“波本。”琴酒重複了一遍,唇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斯繽尼塔,是組織虧待你了,還是我虧待你了?”
前麵是萊伊,後麵是波本。
琴酒又不是瞎子,早在那次安全屋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波本看著發燒時的斯繽尼塔的眼神。
沒有一個殺手樂意被其他人覬覦自己的東西。
他養出來的東西,怎麼總是搖著尾巴往外跑。
【對了。】
【Gin,昨天傍晚,斯繽尼塔在哪裡?】
手機裡突然冒出一條這樣的短信,琴酒凝眸,回憶了一下那張拉出來的報告。
在東京的一條小巷。
斯繽尼塔本就喜歡亂跑,所以他原本不怎麼在意。
——“快幫我問問琴酒,他想我了沒?”
——“他想我死,所以肯定想死我了。”
明明是不一樣的臉。
“把袖子拉上去。”琴酒淡淡地開口道。
一個猜想在腦中形成,如果背叛他的是斯繽尼塔,一切錯位的情報和時間線都能巧妙地吻合。
但斯繽尼塔的袖子掀開,暴露在陽光下的手臂上找不到一點燒傷的痕跡。
握在手腕處的手一點點地收緊,斯繽尼塔的眼中困惑,他搭在肩上的銀發垂落,如絲綢般緩慢而曖昧地摩挲著琴酒的手背。
良久,琴酒“嗬”地笑了聲,沒什麼反應地鬆開。
入江正一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半死:“你的演技真的是越來越好了啊,瀧川。”
……不,他是真的很疑惑。
瀧川悠一看了眼自己被幻術覆蓋的手。
按理來說,一般的幻術隻能騙過眼睛。可視覺外,還有觸覺、嗅覺、聽覺。
六道骸之所以能成為赫赫有名的幻術師,是因為他的有形幻術與眾不同。
倘若中術者潛意識地認為幻覺是真實的,那麼幻術就會直接侵犯大腦,欺騙理智,將謊言變成現實。
為什麼琴酒沒發現?還是說他已經發現了,隻是想像之前一樣把他騙到裝滿屏蔽器的房間裡揍?
“我不想回去。”瀧川悠一突然這樣開口道,警惕地後退一步。
總是黏上來的小朋友變成刺蝟,甚至還小心翼翼地躲在柱子後麵,以為這能有什麼用處,幼稚到琴酒看了都發笑。
他清醒地知道,是時候該把斯繽尼塔的刺一根一根地拔掉了。
隻有這樣,斯繽尼塔才有可能在之後的考核中活下來。
但張開嘴的時候,琴酒用不耐煩的語氣問出的卻是“還要去哪裡?”
他在斯繽尼塔徹底逃跑前抓住了他,將這隻煩人的小鳥牢牢地困在掌中。
因為喜愛,他可以勉為其難地縱容對方時不時啄一啄他掌心的行為。
瀧川悠一遲疑一瞬,抬頭看他:“拍賣場?”
琴酒沒有拒絕。
為了驗證猜想的合理性,瀧川悠一開始試探著變本加厲。
“不送你了,我要送雪莉。”
琴酒冷冰冰的綠眸垂下的時候,雪莉的身體下意識地繃緊。
關她什麼事!不能又把怒火牽連到她的身上吧!
雪莉下意識地攥緊手指,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因為過度的恐懼揪住了斯繽尼塔的外套下擺。
“……”先鬆個手試試。
“隨便你。”琴酒的目光移開,聲音冷靜而漠然。
瀧川悠一豁然開朗:“那你付錢?”
“你本來也沒錢。”
“我有波……算了,不說了。”
雪莉看著麵前兩人的互動,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組織裡會被滅口的秘密。
天才的科學家心情複雜,一抬眼發現有人正從對麵商場的六樓往這裡看。
少年有著一頭蓬鬆的黑發,眼睛是鳶色的,發現她的目光時翹了下唇角。
看上去是個好人。
但他旁邊那個小孩子為什麼要淚眼汪汪地用怨恨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行哦,Q君。”太宰治故作苦惱地歎氣道,“悠一和你說過不準哭的吧。”
夢野久作:“但是、但是——!”
一想到悠一帶彆人去逛街卻不帶他,夢野久作就產生了想把樓下的那家夥殺掉的衝動。
哼,悠一!大騙子!
說什麼任務!明明就是在外麵有彆的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