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便有一道華光自他手中的刀劍倏地爆出,光芒盛大將燃著火焰的年少審神者也籠罩在其中。這是刀劍付喪神顯世時常見的光景,但從未這般陣勢浩蕩,淩空飛出粉嫩的櫻瓣,洋洋灑灑吹拂在空中,掉落一地。
原本因為兄長即便逃過暗墮督導隊的魔爪,也不得不被碎刀而難過的又要掉眼淚的毛利藤四郎睜大了自己那雙通紅的淺紫色瞳眸。他看著那輝色消逝後,被雙手都有重傷的年少審神者,呲牙咧嘴的艱難擁在懷裡的——超超超超小隻,僅僅4、5歲孩童模樣,還習慣性念叨著臨世詞的一期尼。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作的唯一太刀。藤四郎是我的弟弟們……”
睜開雙眸,不再是漆黑,而是年少審神者所在循聿君本丸的一期一振臉上見過的蜜色瑩潤的瞳眸。纖長濃密睫毛包圍之中,泛著日光輝色和蜜糖黏稠溫柔的瞳仁完全是一片寧靜,鮮亮地映出他和這個世界的模樣。
也沒有黑色獠紋和森白骨刺了。
“一期尼……變成小孩子了!”
無論是被雖孩童化但不失其美的一期一振給怔在原地;還是暈暈乎乎的因自己在年少審神者懷裡,又感到身體上各種不適的一期一振,在第一時間都沒動作。反倒是毛利藤四郎,先是一愣,然後狂喜席卷意識。
本性活潑坦率的淺草發色短刀歡呼一聲烏啦的跑出去,連主公大人讓他在原地等他回來的交待都拋在腦後了。小龍景光也不再約束他,反而跟著向他們的主公而去,小豆長光這個本丸超級孩子控和人妻更是跟著開心的櫻吹雪起來。
一時間,在這深秋時節的演練場櫻瓣漫天。
年少審神者忍著雙手傷勢的痛楚,將懷裡還沒搞明白現狀的團子樣一期一振放在地上,讓現在比他高出許多的毛利藤四郎陪他。一期一振現在還是懵逼狀態,他的記憶定格在自己被龍級女性審神者傷害毛利的行為感到憤怒,衝昏頭腦,失去理智,提刀衝出去的那一瞬。墮魔成鬼的那些事情都模模糊糊的,無法連貫。對他來說,之前一切所發生的像是睡了一覺,做了個夢就、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對刀劍付喪神的一切依舊無知的可怕,年少審神者雖然覺得因一期一振以孩童模樣顯世而感到吃驚,但並沒覺得一期一振這個狀態很怪異。反倒長船刀派的小龍景光嘖嘖嘖的繞著看了一圈,然後戲謔之前嘮叨自家兄長遠比他帥氣百倍的毛利藤四郎,說的淺草發色正太臉都燥紅了,直辯駁等一期尼長大了碾壓他!
小龍景光哼哼唧唧的怪笑,然後遭到了孩子控兼人妻的小豆長光一記手刀,輕輕敲在腦袋上。倒不疼,就是突然襲擊嚇了他一跳。
“不管怎麼樣……太棒了!小孩子模樣的一期尼!”
柳暗花明,心態經曆幾次三番大起大落的毛利藤四郎已經顧不上去糾結自家兄長變小的問題了。破涕為笑,捉住兄長軟嫩嫩的小手,開始轉圈圈。他讓再次降臨的神跡衝昏了,幸福的櫻吹雪然後拽著一臉茫然,但也不斷櫻吹雪的兄長玩。
黑發審神者家神經同樣因事情的反複轉折而一直緊繃的今劍眼巴巴的羨慕看著,沒一會兒就忍不住自己蹭過去了,兩個極短爸爸帶著孩童模樣的四花稀有太刀玩起幼稚的遊戲——常年一度讓正太控失控xd
顯然,在這幼稚的兜圈圈遊戲裡,水藍發色孩童模樣的太刀意見是不被考慮的。但本性溫柔,且有「天下短刀皆吾弟」氣魄的粟田口家太刀也並不介意,雖然他持續懵逼中,也不妨礙他對小朋友們的縱容。即便一期一振比自家弟弟還矮小,掛在腰間的太刀拖地,不得不請長船刀派的小豆長光幫他拿著。
也是初次煆燒刀劍付喪神神格,比治療修複重傷時的毛利藤四郎還要緊張一百倍的年少審神者看著眼前喜樂歡快的付喪神們,終於長舒了口氣,不自禁的也露出個細微的莞爾,一直點燃的火焰終於可以安心的熄滅。
轉身,明褐色的眼瞳望著銀發的暗墮督導隊長官。銀發男人明白年少審神者的意思,挑了挑眉,並沒有出爾反爾的打算。而他那些下屬們已經被年少審神者用自己火焰所創造出的奇跡給震懾了,百年來從未有人做到過這樣的事情。
而演練場仍在圍觀的其餘人更是陷入了認知觀重塑的過程中。
“你可以帶走一期一振。現在我們再來談談演練場賠償的問題。”
表情冷漠的銀發督導隊長官口吻淡淡,指了指幾步遠外已經變成巨坑的演練場。眼眸斜睨恢複常態,看起來異常疲倦的褐發少年,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討要賠償金。他話題轉得太快,讓褐發少年受到驚嚇般的捂住心口跳起。
“噫咦咿——!還要賠償的嗎?”
年少審神者舉目望去,演練a場已經徹底是廢墟了……想起剛剛來的時候的場地,再想想之前自己於合戰場那毫無保留的一擊xx-burner將地貌從平原變作盆地的事跡。當時被狐之助先生耳提麵令不能再這樣的年少審神者有點心虛。
這、這要賠多少錢啊?!
“要賠多少呢?”
他想的話不自覺地說了出來。
銀發的暗墮督導隊長官掐著指尖算出一個數,踱步到年少審神者身邊,極為曖昧親昵的附在耳邊,聲音低沉那樣道——年少審神者聽完後猛地抬頭,明褐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是空白茫然和驚訝。
銀發男人大概說了天價,讓年少審神者想都不敢想的數字。才使得年少審神者張嘴幾欲要說話,聲音都卡在喉嚨裡出不來。
被年少審神者這傻乎乎的反應給取悅到了,銀發的暗墮督導隊長官唇邊淡淡揚起弧度。抬手,落在表情糾結的少年蓬鬆褐發上,揉了加下過足了手癮。銀發長官並沒有自己給年少審神者太多驚嚇的自覺,反倒自說其話——
“那麼,鬼就由督導隊帶走了。”
擺了下手,令下屬將冰晶裡的已經失去靈魂、隻剩醜陋軀殼的白發鬼帶走。漆黑軍裝在身的銀發男人又恢複冷漠,似乎之前的笑隻是幻覺。收整隊伍很是利落,暗墮督導隊不一時連人帶冰的消失在演練場出入口了。
銀發男人離開前,年少審神者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等、等一下!那我要怎麼聯、把賠償金給你呢?”
銀發的暗墮督導隊長官並沒有將這筆賠償金放在心上,頭也不回的走,隻將答複拋給站在原地想追上去,但雙腿一軟失去行走能力的年少審神者。
“會有專門負責此時的狐之助聯絡你。”
“有必要的時候,督導隊會去找你。”
這艱難的一日就隨著暗墮督導隊的退場總算度過了——
“真的太好了呢,綱君。”
在他差點倒下時,連忙過來扶住他的黑發少女真心實意替他開心,微笑著對年少審神者這樣道。而年少審神者則顯得有些晃神,笑容都變得沒有那麼開懷了……他在想銀發的暗墮督導隊長官所說的‘賠償金’問題。那時,附在他耳邊,銀發男人所說的才不是什麼賠償金,而是——
短促卻極為有力的一句話。
“彭格列。”
儘管那時giotto曾告訴他,感受到了其餘彭格列指環的聯動,說很快就會找到他——但現在立刻馬上的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有、有點太快了……不太真實的感覺。
再者……如果是彭格列來找他的,為什麼不直接說清,然後帶他回去呢?反倒這樣掩掩藏藏的,讓原本就撲朔迷離的謎團反倒更複雜了,也使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彼時沢田綱吉還不知道,其實先找到他的彭格列家族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而是跨過兩百年時光,仍然矗立於裡世界巔峰的十五世代所領導的彭格列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