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禍亂宮廷(47)(2 / 2)

奸臣在下 音蝸 7713 字 6個月前

蕭藏在宮外一連尋找了數日,鬨得百姓頗有微詞,他自己也顧不得,專心的想要找解藥。奈何還沒找到,宮中就已經傳了消息出來,說蕭雲賣官鬻爵,徇私枉法,如今證據確鑿,已經羈押進了天牢,不日便問斬了。

皇榜剛一張貼出來,便已由百姓口口相傳至了整個都城。

蕭雲這些年,為先皇大興土木,修建露華宮,雲生殿幾處,勞民傷財,而他蕭家,更是倚靠先皇厚恩,窮奢極侈,他手下仰他鼻息的各方官員,為了迎合他,層層盤剝,一樁樁一件件,惹的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終於聽到他要倒台,滿城上下都恨不能張燈結彩來慶賀。至於將蕭雲打入監牢的太子宴凜,在百姓對蕭家的怨憤催化下,儼然成了一代明君。

蕭藏聽聞,顧不得去拿那些百姓如何,一路疾奔回了皇宮。

他找到東宮,卻發覺宴凜並不在東宮,他抓住東宮的宮人逼問,“宴凜在哪裡!”

被他逼問的宮人,見他眼中泛紅,神色隱有癲狂,一改往日在宴凜身旁沉靜恭敬的模樣,一時被嚇的呆住,“回……回蕭大人,太子有事去含章殿與二皇子商討去了……”

宮人的話還沒說完,蕭藏已經舍下他,往含章殿趕去了。

他趕到含章殿的時候,宴嵐與宴凜正在說些什麼,蕭藏現在連禮儀都顧不得,直闖進來,“太子……”

宴凜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他了,現在忽然聽到他的聲音,本是該高興的,但轉過頭見蕭藏神色淒迷,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蕭藏直接上前來,捉住他的手臂,“太子,蕭大人所犯何事?”蕭藏捉著他手臂的手都在發抖,“為何要將他打入天牢?城門口的皇榜,又是怎麼回事?”

宴凜正和宴嵐說到此事,宴嵐是一眾皇子中最沒有野心的那個,他會在此刻出頭,也全是蘇楚二家在一旁推舉,現在宴凜找到他,正是按照蕭雲的意思,與他商討共同鏟除蕭家之事。隻是蕭藏忽然這個模樣闖進來,讓他有些……

蕭藏在宮外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眼中已經有了血絲,他就這麼握著宴凜的手臂望著他。

宴凜心下不忍,但此刻與宴嵐的商議,又是其中極為重要的一步,他偏過頭,聲音漸冷,“蕭雲所犯之罪,證據確鑿,加上他自己已經服罪,你不必再多言。”

“宴凜,你為什麼……為什麼……”

宴凜還是不看他,“來人,將蕭伴讀送回去休息。”

蕭藏被兩個宮人挽住手臂,從宴凜身旁扯開,他也沒有掙紮,隻是望著宴凜,“你何不連我一起殺了。”

宴凜心中發疼,但卻不敢在此刻回頭,“帶他下去。”

“我也姓蕭,你要做皇上,就連我也一起殺了!”蕭藏聲音中,已夾帶幾分哽咽。

宴嵐在一旁看著,不知為何,他看到這個模樣的蕭藏,多年前那個被宴凜欺辱到發抖的少年模樣,又一下浮現在了自己麵前。但隨即他想到蕭藏如今,已不是當初,眼中那一絲觸動也消失了。冷眼站在一旁,看著蕭藏被拖了出去。

……

宴凜與宴寰商議完,回來時已經是深夜。他問門口的宮人,“蕭藏回來了嗎?”

“下午便回來了,在偏殿裡休息呢。”

蕭藏平日住著的偏殿裡,亮著光,宴凜走到門口,站了一會才推開門走進去。

蕭藏並不坐在燭台旁邊,他整個縮在床榻旁邊,目光發直,不知道在望哪裡。

宴凜走過去,撫他麵頰,“蕭藏——”

蕭藏目光這才動了動,他抬起眼,看到麵前的宴凜。宴凜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又仔細的將他身上的灰撣去,溫聲和他解釋下午的事。

宴嵐沒有什麼野心,但執拗的很,想從他手上爭來皇位,便隻能用蕭雲的命來同他商談。

“此事,也是蕭大人自己的提議。”宴凜在最後補了這麼一句。

蕭藏聲音幽幽,如孤魂一般,“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宴凜歎了一口氣。

“我不想我爹死。”

宴凜忽然覺得掌心一熱,低頭見是一滴眼淚,憑空從蕭藏的眼中掉了出來。這麼多年,他都已經要忘了,蕭藏哭起來是個什麼模樣了。

“宴凜,求你了……不要殺他。”

又是一滴眼淚,隻是這一回,是從臉頰上淌下來的。

宴凜欲言又止,想到蕭雲囑托,又還是什麼也沒有告訴蕭藏。蕭藏一定是不知道,即使他不殺蕭雲,蕭雲也將不久於人世吧?

就在宴凜悵茫的時候,蕭藏就已經在他麵前跪了下來,扶著他的腰帶,將唇貼了上來。宴凜大驚,連連往後退了兩步,他雖讓蕭藏用手幫他紓解過,但更近一步的肌膚之親就沒有過了。蕭藏此刻的模樣,令他又惶恐,又……

“你不是一直想猜,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嗎?”

“我什麼也不想要。”

“隻要你此次放過我爹,我此生……對你,忠心不渝。”

宴凜對蕭藏,心中早已懷有說不清的情愫,不然他也不會一個女人也不碰,來找蕭藏紓解。隻是這心思,一直被他埋在心裡,連他自己可能都沒有察覺。現在,蕭藏淚眼婆娑,神色迷惘,一下讓他再難抑製內心的愛憐。

在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傾身吻了上去。

蕭藏臉頰上的眼淚,已經冰冷了,眼中空茫茫的一片,什麼也沒有。隻是當宴凜將唇舌覆上來的時候,他討好一般的生澀的回應著他。

“蕭藏,以後我來照顧你——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他隻是,不想要一個人死……

宴凜仿佛吻一件珍寶一般,從他的唇吻到眉骨,壓抑的濃烈情感幾乎要抑製不住,然而他仍舊隱忍著,“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叫人傷害到你。”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隻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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