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藏一直以為蘇雲翳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 但他不曾想到, 他在宮中錦衣玉食,身體的文弱更甚於蘇雲翳。
蘇雲翳的嘴唇,順著他的鬢發, 到了他的脖頸——蕭藏脖頸上, 還有宴凜留下的痕跡, 蘇雲翳的嘴唇, 就覆在那道痕跡之上, 輕輕吮吻著。
“放開我!”從來在蘇雲翳麵前,都是一副睥睨神態的蕭藏, 在此刻有些慌了神。
蘇雲翳的手臂,環著他的腰, 五指抓著他掛在腰帶上的那一串玉璧流蘇。
蕭藏說到底, 也隻是個青澀男子, 除了宴凜以外, 他還沒有與誰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更何況,蘇雲翳還是他的對頭,叫他最看不慣的人。
“你想要做什麼事,想要除掉什麼人。”蘇雲翳盯著蕭藏那烏雲似的頭發,掩映著的一截雪白脖頸,“我也可以幫你。”
“蘇雲翳, 我知道, 你不會……”蕭藏從他手上掙脫不開, 弓起身想要躲避蘇雲翳從後麵包裹而來的氣息。
“我會。”
方才,還是蕭藏將他逼得步步後退,現在調轉了一下,他竟然被蘇雲翳的一席話駭的想要開口呼救起來。但他強迫自己冷靜,對蘇雲翳的了解,讓他在此刻還把蘇雲翳當成惱羞成怒,“我讓你與宴嵐決裂,你也答應嗎?”
蘇雲翳果然沒有再言語。
蕭藏一下子覺得自己拿回了主導權,“哼,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說。”
“如果我做得到呢?”
蕭藏卻不相信他會真的與宴嵐如何如何,“你若能與他決裂,自然是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但若是你……”
蘇雲翳此次還沒有等他說完,就道,“我要你。”
“……”
“我要你。”從那晚燈會開始,蕭藏就開始闖進他的夢裡來了,到從江州回來,他幾乎每晚都能夢到蕭藏。蕭藏在夢中神色,一如在朝堂上那樣的傲慢,連正眼看他也不曾。在他被撩撥到難以自抑的想要伸手,去捉住他收在袖子裡的手時,夢裡的蕭藏,就會冷笑著嘲諷他。他被嘲諷的恢複了理智,在夢醒時,警戒自己,然後又在下一個夢中,繼續神魂顛倒。
蕭藏遲疑了一下,蘇雲翳就解開了他的衣裳,雪白的褻衣露了出來。
蕭藏將衣服攏住,“蘇雲翳!”
蘇雲翳將他鬆垮的衣裳拉下來,露出肩頭和手臂,他從自己身上,取下一枚令牌,塞到蕭藏的手裡。
蕭藏握著那還溫熱的令牌,他看上麵的字,就知道這是宴嵐的令。宴嵐如今也是個王爺,見此令如見他人。蘇雲翳將這令牌給他,是想……
在蕭藏怔愣的時候,他的外衣已經叫蘇雲翳剝了下來,他背脊上,鮮妍的痕跡,如白雪上落著的點點紅梅,又是香豔,又是刺眼。蘇雲翳埋在他的背上,垂落的發,散了蕭藏一身,“這是宴嵐的令牌。”
蕭藏雙手捉著令牌,剛才他也隻是隨口一激蘇雲翳,因為他篤定,蘇雲翳不會昏頭到背棄宴嵐。但他沒想到的是,蘇雲翳會將此物給他。
“他早有離開京城的心,而我在朝為官,以後不會再有相見的機會。”蘇雲翳勾著蕭藏的下頜,吻上了他惦念許久的唇。“這樣你可滿意?”
蕭藏握著令牌,實在不知該收下還是直接擲在地上。
他恨了這麼久的蘇雲翳,現下,願意為他與宴嵐決裂?聽起來簡直像個笑話一般。
下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撩了起來,蘇雲翳碰到了一處濕潤的地方。蕭藏渾身反射性的繃緊。
“是宴凜嗎。”修長的手指上,沾著濕潤的痕跡。
蕭藏沒有回答,但他這副模樣已經是默認。
蘇雲翳在他肩頭咬了一下,像是故意要留下痕跡一般,在蕭藏忍痛要斥責他的時候,忽然被衝撞的痛叫了一聲。他本來就是弓著身的,現在被蘇雲翳一撞,蜷縮的更厲害,蘇雲翳攬著她的腰,不讓他跌倒在地。
四處的著力點,好似隻剩下了蘇雲翳一個人。
蕭藏握著手上的令牌,渾身都在發抖。
陽光從院牆上照射下來,植在院子裡的一棵樹開了花,枝椏伸出了院牆外麵,過路的孩童看見了,忽然指著落下的花,同身旁牽著
他手的娘親說,“娘親,你看,花——”
院子裡的蕭藏聽到了這童稚的聲音,捉住蘇雲翳的手臂,但他已經說不出話來,身體每一處都在發麻,出口的全是急促的喘息與脆弱的低吟。
蘇雲翳早就將他放下了,兩人倒在樹下,地上鋪著蘇雲翳雪白的衣裳,蕭藏躺在上麵,用手指按著唇,等到實在忍不住低吟時,就用牙齒在指節上,輕輕咬上一下。滿樹繽紛的花瓣,簌簌而落,有些落在蘇雲翳汗濕的脊背上,有些落在蕭藏起伏不定的胸膛上。
院牆外的孩童手上接到了花瓣,拿過去給他娘親看,“娘,你看,好美的花兒啊。”
蕭藏眼中儘是藏不住的眼淚,蘇雲翳俯視著他,心中一處忽然柔軟起來,他彎下腰,將落在蕭藏眼睫上的一片花瓣摘下來,在蕭藏的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下去的時候,他愛憐的吻了吻蕭藏的眼角,“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