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藏睜開眼睛,陽光映進他的眼瞳中,恍惚迷離。
壓在他身上的蘇雲翳,俯下身,將灼人的陽光,儘數擋下。
蕭藏側過頭,望著一眼還握在手中的令牌,蘇雲翳重重的撞了一下,他受到刺激,五指猛地張開,那令牌就從他手心裡掉下來,滾到了一邊。
……
黃昏時分,蘇雲翳從院子裡走了出來。蕭藏神色冷淡,他好似沒有什麼變化,但向來清冷的眼中,糅進去了幾分暖色。
院子門口的蘇家家奴見他們大人安然無恙的出來,上前一步,“大人,您沒事吧?”
“沒事。”蘇雲翳淡淡的應了一聲。
“那蕭藏他……”家奴見到是大人和蕭藏一同進去,但出來的隻有大人一個。他們守在外麵,很是怕這心思歹毒的人,害了他們家大人,若不是蘇雲翳一開始有吩咐,他們早早的就闖進院子裡去了。
蕭藏是昏過去了,方才他按著蘇雲翳的胸膛,不讓他再動,蘇雲翳初嘗世上極樂,哪裡忍耐的住,一下就……
“去叫個車夫過來。”
家奴雖然疑惑他們家大人為何不坐轎子,去坐馬車,卻還是按照蘇雲翳的吩咐,牽了馬車過來。蘇雲翳讓馬車停在院子門口,而後折返回去,將衣冠整齊的蕭藏抱了出來。
“大人,他這是怎麼了?”家奴見往日不可一世的蕭藏,現在竟神情疲憊的昏睡著。
“方才與蕭大人喝了些酒,他喝的多了,就醉了。”
家奴見蕭藏臉上,確有兩朵紅雲,雖不知這勢如水火的兩人,是如何能把盞共飲的,但既然是他們大人說的,他們還是信了。
蘇雲翳將蕭藏抱進去之後,也一起坐了進去,而後他掀開簾子,吩咐了一聲,“去蕭府。”
馬車走的極慢,蘇雲翳看著昏睡中,仍然蹙著眉的蕭藏,伸手去撫了撫。他也從不知道,自己竟會做出如此孟浪的事。隻是見著蕭藏,便什麼都失了控。
蘇雲翳從袖子裡,,摸出方才給蕭藏的那塊令牌。這是從前宴嵐給他的,他們三人,雖非兄弟,卻已勝朋友之情,現在,他卻將這東西給了蕭藏,實在是方才,色令智昏。蘇雲翳自嘲一笑,還是將令牌妥帖的放進了蕭藏的胸口。
罷了罷了,既然答應了,就給他吧。
躺在馬車中的蕭藏,攏在袖子裡的五指,忽然動了一下,而後他的眼睫,緩緩睜開。他看到自己正躺在蘇雲翳的腿上,正想要起來,沒想到蘇雲翳攬著他的肩膀,溫聲對他道,“還未到蕭府,你不必心急。”
蕭藏身體,實在是疲憊到了極點,他靠在蘇雲翳的腿上,慢慢積蓄著力氣。
“你的身體,我已經幫你清理了,回去洗個澡,讓下人煮些湯,喝了再睡。”蘇雲翳撫著蕭藏的頭發,那柔滑的觸感,實在令他有些愛不釋手。
蕭藏也不答應,閉著眼睛不知是睡過去了,還是懶得搭理蘇雲翳。
兩人之間,不知沉默了多久,蕭藏忽然警醒,睜開眼問道,“令牌呢?”
蘇雲翳道,“在你身上。”
蕭藏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拿出來一看,見確實是那塊令牌。
“大人,到蕭府了。”趕車的馬夫在外麵道。
蘇雲翳本來想要攙扶蕭藏下去的,哪知蕭藏自己逞強,直接從車上坐了起來,還沒下車時候,身形有些搖晃,扶著車壁才站穩,等掀開車簾,脊背就挺的筆直,讓旁人看不出一絲異常來。
門口的蕭雋看到蕭藏,一下子迎了上來,“大人——”
他見過蕭藏太多回從宮中回來時的疲態,所以在旁人看不出什麼的時候,他能輕易看穿,蕭藏又是受了折騰的。他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對另外一人的怨恨。
蘇雲翳跳下馬車的時候,已經見到一個奴才,已經將蕭藏扶住了。他站在馬車旁,看著蕭藏走進了蕭府。
“蕭大人。”
蕭藏停下腳步。
“今日我說的,無一是假。”
蕭雋見過蘇雲翳,但他與蕭藏一樣,對這樣看起來光明磊落的君子,無甚好感,他回過頭,見蘇雲翳目光澄澈坦然,似是在等蕭藏的回複。
蕭藏沒有回答,隻停頓了片刻,道,“關門。”
蕭雋本想問蕭藏為何和蘇雲翳在一起,但沒想到的是,他才剛將蕭藏扶到房中,蕭藏就已經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