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奴找了很遠,才找到一處水源,和蕭藏說了之後就帶他過去了。已經閉眼休息的楚星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蕭藏的緣故,也覺得趕了四天路的自己身上臭烘烘的,他本想等蕭藏回來之後,再偷偷的溜過去洗,但遲遲等不來蕭藏,越到晚上越冷,楚星河終於耐不住了,按照那家奴方才對蕭藏描述的地方找了過去。
那時月光已經升到了天上,楚星河到的時候,看到幾個家奴守在一旁,沐浴完的蕭藏已經從水裡出來了,他已經換好了衣服,隻是還未係上腰帶,濕潤的墨發披散兩肩。蕭雋蹲在他麵前,楚星河乍一看不知道他在乾什麼,等定睛一看,才發現蕭雋是蹲在地上幫他穿鞋襪。
因為未束腰帶,蕭藏抬起腳的時候,赤條條的腿,就從衣擺間露了出來。
男子的腿並沒有什麼好看的,楚星河早早便離京在外,與諸多男子混在一起,見慣了那種粗拙大腿,但蕭藏這種,纖細中帶些弧度的腿,卻還是頭一次見到。
像個姑娘家似的。楚星河心裡想。
蕭藏穿好鞋襪之後,就跟蕭雋離開了,躲在樹後的楚星河溜出來,解衣快速的洗了個澡。
沐浴完之後,果然身體都輕了許多,楚星河從水裡起來,穿好衣服準備離開的時候,見到岸邊的石頭縫裡,落了一個什麼東西,還在發光的樣子,他蹲下去一看,發現是一顆玉珠,楚星河想到蕭藏的靴子上好像有一顆,撿起來之後,卻有些猶豫了。
若是這樣給他,豈不是讓蕭藏知道,他得了他的便利?但若是扔在這,看這玉珠的成色,也是極珍稀的東西,實在舍不得。
楚星河收在懷裡,想著找個恰當的時機再還給蕭藏好了。
……
四十餘裡兩人趕了兩天的路,因為楚星河提前送了信去,所以他們到的時候,就有人在城門外迎接了。
楚星河來了這軍營,神情明顯鬆懈了許多,與迎接的人說這什麼,蕭藏走在後麵,一直蹙著眉頭。
“小楚將軍,不是說正午就能到嗎?我們在這裡都等了兩個時辰了。”其中一個與楚星河親近些的男子玩笑一般的抱怨著。
楚星河回頭看了蕭藏一眼,卻沒有說是蕭藏,隻推說,“路上發生了些事,耽擱了一段時間。”
蕭藏走近了,問楚星河,“楚將軍呢?”
楚星河還未開口,幾個身著銀亮鎧甲的男子就道,“將軍身體不適,還在休養呢。”
楚星河一聽,臉上就露出了擔心的神色,“還沒好嗎?”
旁邊人寬慰,“小楚將軍彆擔心,將軍說了不礙事的——軍醫也說了,靜養個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楚將軍,也就是楚星河父親所謂的養病,蕭藏是知道的,說是早年平寇,中了一支毒箭,後來每年那毒都會複發,苦悶不堪。
“一路上辛苦了,先進去吧。”迎接他們的人,帶著他們往城門裡走去了。
這裡和繁華皇城完全不一樣的景象,讓蕭藏覺得有些新奇,他抬首四顧,見城牆上除了駐紮的士兵外,還有許多箭塔。
楚星河走在前麵,忽然一個人捏著他的袖子,壓低聲音道,“小楚將軍,他是誰啊?”
“他?”楚星河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們問的是蕭藏。
蕭藏在百姓中,名聲並不好聽,軍營裡的士兵,又是從百姓中選□□的,對他的印象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楚星河想了一下才模淩兩可的道,“是京城裡的一個文官,皇上派他過來監軍。”
“哦。”監軍每年都有,但向蕭藏這種文臣過來,確實少見的很。
蕭藏正看到一個矗立的箭塔,箭塔裡有個巨大□□的裝置,他還沒見過,上前幾步去看,旁邊一個人卻當他是走錯了,在軍裡自在慣了,就直接去抓他的手臂,“誒你走錯了,不是這邊——”
蕭藏站在蕭藏右邊,那人是從左邊抓的蕭藏的手臂,蕭藏一下沒反應過來,被他抓住之後,猛地掙脫開,低喝一聲,“彆碰我。”
蕭雋也反應了過來,推了那人一把,“滾開!”
他身後那幾個家奴,一下都湧了出來,抓他手臂的人被這陣勢嚇到了,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不光那個人,迎接他們的人都被嚇到了。
蕭藏也不理會他們是如何想的,文臣對武將的厭惡是天生的一般,他對這裡的人也無什麼好感,抿著唇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樣。
“小楚將軍,這……”
“他不喜歡彆人碰他。”楚星河這一路上,多多少少也知道了蕭藏的一些喜惡,“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