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琪走在前麵,讓被丫鬟抱著的薛茁看花。
剛去求了平安鎖,掛在脖子上之後薛茁的精神好一點了,可福雲寺的大和尚雲遊去了還沒回來,今日沒辦法幫薛茁看診,葉琪有些失望,隻好說下次再來。
沈卿懿拉著晨光的手走在後麵,她越來越不喜歡葉琪,覺得葉琪性格陰沉還不懂規矩十分古怪,就像這會兒她居然把鳳主殿下丟在後頭自己在前麵走,一句話都不說,眼神也呆呆的,恍恍惚惚,好像傻了似的,讓沈卿懿有點生氣。
今天的約定可是因為她一直求沈卿懿,沈卿懿才勉為其難把晨光約出來的。
不過沈卿懿到底還是個善良的女子,輕聲說:
“嫂嫂彆生她的氣,她是被茁兒累的,本來就呆呆的,現在越發頭腦不清了,聽說茁兒病了幾個月,後又撞客了,夜夜不得安寧,請了好幾個法師做法都不管用,她心急,一直哭著求我,求我約嫂嫂一塊來,想讓嫂嫂的王氣幫茁兒鎮一鎮,她也是心疼孩子,誰知道那大和尚居然不在……唉!”
她是想替葉琪解釋,好歹那個人是她弟妹,可解釋來解釋去怎麼說都覺得有點冒犯晨光,不由得啞了口。
葉琪的那點小心思其實她明白,傳聞中鳳主殿下擅靈術,葉琪是不是來見大和尚的不好說,但她肯定有想求鳳主殿下幫他兒子驅邪的念頭。沈卿懿是心疼孩子,好心把人約出來了,至於鳳主殿下會不會答應,就看當娘的葉琪要怎麼說,誰知人她約出來了,葉琪那邊卻一直傻呆呆地在前麵看花,連話都不過來說。
沈卿懿氣得快吐血了。
晨光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沒接她的話,而是笑問:“你出門,瑤兒沒吵著要跟你來?”
“我讓她在家好好念書,成天就知道玩,夫君還總是慣著她,這樣子能有什麼出息?女孩家雖然將來不可能像嫂嫂這樣出色,可至少也該學學道理,有點自己的主意。”
晨光含著笑,抬眼向葉琪望去,葉琪正在給薛茁摘花,手抬起來,袖子落下去一截,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兩道青紫的傷痕,她眼神一慌,急忙垂下手臂掩飾住。
晨光彎著嘴角,雙眸微眯。
在福雲寺裡走了一會兒,晨光覺得累了,眼瞅著太陽越升越高也越來越熱,沈卿懿提議回禪房去休息。
禪房早就收拾出來了,奶娘抱著薛茁去午睡,沈卿懿、葉琪、晨光一直坐在禪房裡閒聊,直到傍晚時分,沈卿懿餓了,命寺裡準備齋菜,三個人開始吃飯。
正吃著,忽然有小沙彌端進來一個白瓷酒壺,笑著說:
“知道貴人不飲酒,這一壺是寺內自釀的酸梅湯,和彆處的不一樣,貴人嘗個新鮮。”
沈卿懿笑道:“嫂嫂,這福雲寺的酸梅湯確實與彆處不同,好喝得很。”
晨光笑笑。
葉琪將酸梅湯接過來,親手給晨光倒了,又給沈卿懿斟了一杯,最後才斟了自己的那杯。
沈卿懿見葉琪隻知道倒酸梅湯卻不說話,心裡著急,嫌葉琪嘴笨,便端起瓷杯,對著晨光笑道:“嫂嫂,我以酸梅湯代酒,敬你一杯。”
晨光含笑和她碰了一下。
沈卿懿將酸梅湯一飲而儘。
晨光亦喝下了酸梅湯。
葉琪見她們兩人都喝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學著沈卿懿把一杯酸梅湯喝了。
就在這時,雪白的窗紙突然破了一個洞,一根細細的竹管吹進來一片煙霧。
沈卿懿和葉琪二人沒有發現,隻是覺得兩眼一黑,便倒在了桌子上。
晨光趴在桌子上,盯著那根細細的竹管慢慢地撤出去,她聞到了一股子桐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