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轉國籍了?”
“叔叔同意?”
“阿姨呢,好像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
金泯奎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帽衫壓著短短的黑發,額頭汗津津的,打濕了細碎的發簾。
“你跑過來的?”他的問題太多,沒辦法一次性回答,權茶反問。
金泯奎搖搖頭:“我剛在健身,知道你的事情……就趕緊開車過來了。”
她穿著睡衣,窗簾拉得嚴實,好像完全沒受到輿論的影響,已經打算睡覺了。
“自己?”
“還有盛澈哥,他在樓下,沒上來。”
崔盛澈擔心金泯奎衝動,從新聞發布開始,就跟在他身邊,盯著不讓他在網上發任何東西。
“讓他上來喝口水吧?”權茶提議。
陪著他來的,自己在樓下等著不太好。
金泯奎看看她的衣服。
說是睡衣,其實更像浴袍,腰間門的帶子隨意係著,領口微微鬆垮,雪白的玉頸若有若無地散發著清香。
“……他沒關係。”金泯奎果斷拒絕。
開玩笑,她這個樣子,怎麼能被其他人看到?
還是讓盛澈哥在樓下等著吧。
“你家沒有彆人?”金泯奎朝客廳的方向走了走,除了很小的電視節目聲音,沒聽見彆的。
“你想看見誰?”權茶抱手站在他身後,語氣悠悠,“其他男人?”
“沒有沒有,”他趕緊否認,“我的意思是,徐柔呢,她不是和你住在一起?”
“她最近出差,前天就沒在家住。”
金泯奎了然,終於再次想起來的目的:“網上現在吵翻了,都在等你的回應。”
“嗯,我知道。”
“所以……你怎麼打算的?”
權茶沉默了會兒,才將她與父母的關係、這段時間門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地儘數說了出來。
她隱去了何均鬱的名字,隻說當時不是被拍到了合照,而是自己遇到了麻煩。
已經過去了很久,權茶語氣平靜,沒什麼情緒起伏,像在敘述與她無關的彆人的人生。
她越這樣,金泯奎就越心疼,也越後悔,沒有與她一起分擔痛苦。
“為什麼那個時候不告訴我?”他坐在沙發的角落,目光一瞬不眨地注視著權茶,眸中是滿滿的自責。
“我……我……我想著畢竟是我自己的事,連累到你就已經很不應該了,就……沒說,想著處理好再決定我們的關係。”
話音落下,她發現,麵前的金泯奎整個人都黯然了下去,本來就不太白的臉蛋更是灰蒙蒙的。
如果他頭上長了耳朵,權茶覺得,此刻一定蜷縮耷拉著。
“怎麼了?”她趕緊挪得近了些,“沒必要覺得愧疚,本來就是——”
權茶感覺腰間門一緊,箍了雙有力的胳膊,下一秒,她已經側坐在了金泯奎的大腿上,以一種稍稍有些彆扭的姿勢被他牢牢地抱在懷中。
“怎麼能不愧疚……我是你男朋友……感覺像是我把你丟下,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夜路一樣……黑漆漆的……你得多害怕……”
金泯奎啞著嗓子,腦袋搭在權茶肩上,聽不出是在撒嬌還是委屈。
她渾身不敢動,被他說話時熱氣打到的皮膚酥麻酥麻。
“轉了國籍就沒關係嗎?你和叔叔徹底鬨掰了?”
“也不單單因為轉國籍,當然還有彆的,都過去了,至於我和我爸……沒鬨掰,反正關係也就那樣,麵上可以就行了。”
“對不起——”
“金泯奎。”
眼見著“巨型狗狗”又要像剛剛那樣發動“委屈巴巴”技能,權茶急忙打斷:“我有事問你。”
他輕“嗯”一聲,示意她接著說。
“你健身完之後,洗澡了嗎?”
金泯奎:???
“我可洗澡了,這麼抱,白洗了。”
金泯奎:“……”
他的唇角瞬間門下垂:“你嫌棄我?”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手還是聽話地鬆開了。
權茶站起身,活動了幾下已經有些發麻的腿,還抖了抖皺巴巴的睡衣,瞧見她動作的金泯奎,心涼了半截。
他身上有味道嗎?他每天都按時洗澡澡。
在健身房沒練多長時間門呢,有點汗應該也不多吧。
唉,要是真的被嫌棄了,該怎麼辦?
正在胡思亂想,眼前閃過黑影,下一個瞬間門,權茶已經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不是嫌棄你,我的意思是說……”睡衣不是長款,這麼一跨,直接拉到了大腿根,“你要是沒洗,我家有浴室。”
金泯奎:???
腦子像炸開了煙花,“轟”地一下,劈裡啪啦了好幾十秒,又歸於空白。
“嗯?怎麼愣住了?”權茶又向前坐了坐,感覺到什麼的金泯奎趕緊伸手抵住她的膝蓋。
她骨架小,他手大,膝蓋一握就能握住。
“我……我打個電話。”金泯奎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一直在憋氣。
他從外衣口袋拿出手機,滑到通訊錄,找到崔盛澈的號碼撥了出去。
“嘟——嘟——嘟——”隻響了下,那頭便接了起來。
“泯奎?”
“哥,我……”
挺腰坐著的權茶向前一傾,環住了金泯奎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