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說臉打臉,我現在算是知道了,回來後,被我安慰了一通,又煮了有安神效果的茯苓五味粥,看著他們雖然情緒不高,但也沒有大事兒,我就放下了心。誰知,孩子們午睡之後,就開始發起了燒,小臉兒燒的通紅,小海更是叫都叫不醒,這時我才真的嚇麻爪了。
尤其是當我無論是物理降溫還是熬製藥丸,都不能讓孩子們退燒,甚至不能讓噩夢中的小海醒來,隻能聽著小海說著胡話:“媽媽,我冷,不對,現在沒有媽媽,是爸爸,爸爸救我...哥哥,哥哥,我怕...”
我一時間很是無措,甚至有那麼一刻覺得,如果孩子沒了,我也不活了,也許還能回到地府陪著他們好好生活,這樣也挺好的,沒了這些家長裡短,也不需要忍著這些極品。一直陪著我忙活的村長和王立秋,卻聽得心發酸,他們以為小海叫的是拋棄孩子們的生身母親。
後來實在沒有辦法,我隻能給孩子青黴素,可是,退燒不到一個小時,孩子們卻燒的更厲害了,小嘴都開始爆皮了,我們甚至都打算帶到市裡醫院,去好好檢查了。劉三奶奶和小劉奶奶過來攔下了我。
劉三奶奶說道:“我知道你們文化人是反對封建迷信的,但是,你這娃子們去醫院是治不好的,這是給嚇掉魂了,你要是信得著老婆子,老婆子領你去三隊兒找麻婆子看看,讓她給叫叫應該就能好,不行再去醫院吧。”
我自然是相信這些的,我自己就當過多年的鬼。王立秋趕著家裡的牛車,拉著我們這一堆人到了三隊兒一個小院,劉三奶奶站在院門往裡喊著:“麻嫂子,在家不?”很快屋裡走出了一個後麵梳著髽鬏,略微有些駝背的利索老太太。
一看這人,我就是一愣,這老太太不就是火車上幫了我們,但是第二天我去找的時候,說是已經下車的那個老婆婆嗎,顯然老婆婆也認出了我,歎了口氣說道:“孽緣啊,進來吧,把三個娃娃抱進來吧。”
我抱著小海,劉三奶奶和小劉奶奶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我們進了屋,麻婆婆對王立秋道:“秋小子彆進來,你個童男,陽氣太足了,衝撞的三個娃子沒法跟我走,你就在外麵等著吧。”
麻婆婆去倉房拿了一碗酒,站在院門口說道:“好娃子,莫貪玩兒嘍,你爹急得都火上房了,快跟婆婆一起回去吧。”連說了好幾遍之後,又說道:“好娃娃,你看你哥哥們都進來了,你也快回來吧,你身後的那個可不是朋友啊,你爹正等的著急那。”
邊說著,麻婆婆邊用腳踢著門檻子,又過了一會兒,麻婆婆突然含了一口酒噴了出去,然後插著腰指著門口厲聲道:“陰陽殊途,這裡是你能來的地方嗎?再來,看我不收拾了你!什麼,你是來看看他們?你這麼看,哪個陽間的娃受得了?”
說完,麻婆婆把這酒倒了半碗,將門檻都給淋到了,然後又柔聲說道:“小娃子們,快跟婆婆進屋,你們爹爹在屋等著那,牽著婆婆的手,咱們回家嘍~”一邊說,麻婆婆一邊用手將酒往腳前彈,來到門口,往屋裡彈了三下酒之後,倒退著進屋,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然後從小河開始,用長長的有些臟的手指蓋兒盛著酒,在眉心處點了點,嘴裡念叨著什麼,話語我是聽不懂的,然後把這酒喂進了孩子的嘴裡,接著又是小湖,最後到仍然昏睡的小海處,喂完了之後,不僅小海,就連小河和小湖都昏睡了起來,但是小海不再說胡話了,我摸了一下他們的額頭,燒竟然奇跡的退了。
麻婆婆讓把孩子並排兒頭朝外的放在炕上,又從炕櫃底下摸出了三根香,點燃之後插進地上的香爐裡,又把酒放在孩子們的腳底下,接著招呼我們到另外一個屋去。
我的心七上八下的,不停地朝孩子們那屋看去,麻婆婆過來說道:“彆擔心,就是娃們魂輕又貪玩兒,嚇著之後,又被沒臉子叫住玩兒去了,過一炷香之後就沒事兒了。這三個娃不知道為啥魂兒不穩,可能是月科裡嚇著過,這個說不準,我給他們都係了紅繩,三生日之前,千萬彆解開,等竅門關閉了,他們就再也看不到這些沒臉子了。”
我趕緊點頭答應,然後找出了十張大團結遞過去,對我來說,孩子的命比什麼都重要,但是麻婆婆卻隻拿了其中一張,然後笑道:“老婆子不以這為生,隻幫有緣人。”
一聽這話,我才想起來,自己見到這麻婆婆的時候,她喊得是孽緣,這又是從何說起。麻婆婆看出我的疑問了,然後說道:“你們住的地方,是我娘子外甥的,兩口子命苦,我那外甥媳婦兒死的冤。
她一直也不願意走,之前是誰去那裡,都住不了,沒成想你們去,她倒是沒作妖,可能是你們替她報仇了的緣故吧?但是,她畢竟是鬼,你們挨著時間長了,自然瑣碎,不過,前幾天她給我托夢,說是走了,你們經過這一難,也算是出了災了。”
這麼一說,這還真算得上孽緣了,但是,這事兒也沒法說,畢竟我們也算是受益者,我也沒法兒解釋這些細枝蔓葉的是是非非,所以,乾脆轉移話題道:“走了就好。對了,麻婆婆,火車上的時候,我去找您,您怎麼提前就下了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