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天, 冷的特彆早,出了開始的兩場雨夾雪之外, 很快就開始下起了暴雪,這讓人很是措手不及,很多年久失修的房子,都沒有挺過這場災難,而第一個被壓塌的就是老陳婆子家,好在出事兒的時候是白天, 做為很敬業的編外人員, 老陳婆子很敬業的帶著陳多在托兒所, 而王小錚也在市裡上班, 所以並沒有人員傷亡。
王小錚在醫藥局乾活賣力,再加上早年跟原主學了不少真本事, 本人年紀小、長得帥、嘴也甜,平時又很勤快的主動掃個地,到個垃圾的,很得同事領導的看中,再加上又是吳老親自開口送進來的, 所以, 很快就成了正式工。
這小子腦袋瓜靈, 很快就跟市醫院的藥品采購混熟了,每天稱兄道弟的, 後來因為Y市大麵積發生瘧疾, 西藥告急, 病人多多少少出現脫水現象,他乾脆就跟醫院的人打了招呼,幫著解決問題,其實就是從我這兒二分錢一粒兒買走藥丸,然後五分錢兩粒兒賣給人家醫院,掙這中間的差價。
一場傳染病,王小錚不但還了當初借我的錢,還自己攢了不少,後來又在市裡買了一套房子,想要接乾娘老陳婆子和陳多去市裡住,但是,老陳婆子覺得那邊兒人生地不熟的,不怎麼願意,孝順的王小錚也沒勉強,乾脆跟人買了一輛破破爛爛的自行車,天天往返上班。
老陳婆子是早就心疼這個半路來的便宜兒子了,隻是,老太太更心疼自家孫子,她們去了市裡,可就沒有羊奶養孩子了。這回好,也用不著她糾結了,趕緊拍拍屁股搬家吧,要不晚上睡哪兒?
不說我和王小錚之間的關係,單說這麼長時間,老陳婆子和大家融洽的相處,我也不能乾看著啊,趕緊讓大家夥幫著收拾東西吧。因為他們最少一冬天都不會回來,等開春能動工的時候,就得重新蓋房子,所以,這些吃穿用的東西,都得暫時送去城裡。
所謂破家值萬貫,看著個孤老婆子沒啥存儲,一直到了王小錚他們來了,有些東西這才開始置辦起來,但真往市裡送的時候,卻整整拉了兩牛車,是大黃和阿勇拉的,村長家的牛有些老了,這冬天就有些蔫兒,所以,我隻是把車借了過來。
後來又特意回去,把他家的柴火拉了過去一車,因為城裡的柴火也是要錢的,不過,考慮到今年這天頭,光是燒柴可能要冷,萬一我那天晚上沒及時起夜,炕涼了再凍著孩子呢,所以回去的時候,我又特意買了兩車煤拉了回來。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王小錚買的房子,隔壁竟然是當初小河他們“撿”女嬰的家,夫妻兩個見到我很是熱情,聽說是我的親戚,更是二話沒說就開始幫著卸車,就連買煤都是他們幫著聯係的,老陳婆子知道我們認識,對方家裡還有個孩子可以陪著陳多,立即高興的不得了。
這回兩家特意互相介紹了一下,男人叫孟凡剛,原本是當兵的,專業之後是這裡的公安局副局長,女人叫做黃秋花,是Y市二商店的主任,都是平常大家爭相巴結的人物,家境條件極為優越,同樣的出手也很是闊綽,我走的時候,兩口子給我塞了不少的東西,甚至連極為稀有的奶粉,都給了我十多斤,讓我回去給三胞胎喝。
我垂眸道謝後,並沒有推辭,因為我知道,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並不難得,這更多的是因為孩子們救了那小女嬰孟莎莎,不過,這個事兒黃秋花知道,而孟凡剛完全就是因為他家不缺這個,而黃秋花又堅決的說,她做夢夢到,是小河三個孩子救了自己的女兒。
當然,我也不能白要他們的東西,回頭我就送了整整一角子野豬肉還有一些乾菜給他們,價錢上絕對隻高不低,老陳婆子看奶粉眼熱,將家裡的臘肉拿過來跟我換了一斤來的給陳多,看得出來,這絕對是把孩子疼進了心坎裡。
老陳婆子家的房子到了最後,就好像按了開關似的,好幾家都跟著遭了秧,不過大多數都是塌個屋頂或者時間太長的倉房之類的地方,但是王潤生他們住的地方,因為隻是糊弄著搭的棚子,自然是挺不住的,於是,我光明正大的把三人接了過來住在吳老的房間。
本來,天開始冷下來的時候,我就說讓吳老過來,畢竟誰家也不會向我這樣舍得柴火取暖的,可是,老頭卻搖頭感歎道:“不行啊,這天頭冷,指不定又有多少孩子被拋棄,剛子年紀輕,覺大(困,睡不醒)我得多起來兩趟,能多救一個是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