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衛長修淡淡說著,明顯臉色陰沉了一份。
門外,小雲扶著孱弱的瀟瀟緩緩而來。
倪鳶看到瀟瀟慘白駭人的臉頓時愣住了,她如此虛弱的模樣,到底是怎麼了?
瀟瀟一進來,便噗通跪在了地上。
蒼白的臉上滑下兩行清淚,哭訴道:“將軍,求您為妾身做主啊!”
衛長修疑惑又微驚訝的看著瀟瀟,她如此虛弱的模樣,與記憶中總是滿臉嬌笑朝他承歡之人相差太遠,近來竟憔悴許多。
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瀟瀟梨花帶雨,秀拳緊握,咬唇看向倪鳶,眸中含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但說無妨。”衛長修平靜的說著。
瀟瀟深吸一口氣,語氣幽怨,楚楚可憐的看著衛長修,緩緩道:“將軍,妾身前些日子不慎感染風寒,到如今越來越嚴重。妾身便覺著奇怪,經過調查才發現,竟然是……有人暗中在妾身的湯藥之中做了手腳!“
“竟然有此等事情?”衛長修眸色冷冷,“是誰?”
瀟瀟深吸一口氣,目光冷冷看向倪鳶,一字一句道:“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倪姐姐!”
倪鳶聞言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關自己什麼事?
衛長修眸色微沉,繼續聽著。
瀟瀟道:“那日倪姐姐與妾身在路上相見,得知妾身感染風寒,便說她知道十分有用的方子。自此之後,每日都派人送湯藥來聽雨閣。妾身向來對倪姐姐深信不疑,可是……倪姐姐送來的湯藥,竟然都是以青葙子、夏枯草、板藍根等涼性藥物熬製!”
小雲亦是一臉隱憤,道:“將軍,恕奴婢多嘴,倪姑娘明知道我家主子是感染風寒,卻還給夫人用涼性藥,讓夫人風寒日漸嚴重。”
倪鳶聞言,連忙道:“瀟夫人,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湯藥都是以紅棗、川芎、龍眼等溫熱之物熬成,絕不會有你說的那幾味藥。”
“誤會?!”瀟瀟咬牙,“那藥我叫大夫專門檢查過,還剩下的半碗藥,至今還在聽雨閣放著。”
倪鳶也一臉肯定道:“每日熬藥的藥渣也在暮煙閣的廚房之中,瀟夫人若有疑問,可以去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瀟瀟不可能無緣無故來演出戲的,所以其中到底是有什麼誤會?
“姐姐做了這樣的事情,難道還會留著證據叫人抓住把柄嗎?”瀟瀟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心寒的冷笑。
倪鳶百口莫辯,理智的思考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衛長修語氣平和,道:”這事是我處理不周,既染了風寒,應告知我一聲。好了,回去好好休息,我會叫最好的大人去聽雨閣。退下吧。”
瀟瀟聞言詫異的看著衛長修:“將軍……”他竟然要如此縱容倪鳶!
倪鳶平靜道:“將軍,此事瀟夫人與我各有道理,所以其中必有誤會。”
衛長修卻道:“此事到此為止。”
瀟瀟低下頭,眸中恨意尤濃,很是不甘,卻也隻有拜退:“妾身告退。”
瀟瀟離開,倪鳶疑惑的看著衛長修,淡淡問道:“你為何不讓我把這件事情說清楚?我沒有害她。”
衛長修深吸一口氣,看向倪鳶,道:“我自然知道你沒有做那些事情,所以多餘的戲,便不用看了。”
倪鳶聞言愣住,她還以為是他聽瀟瀟的話而懷疑自己,怕真是調查下來自己難堪,所以才那樣說的,誰知道竟然是因為這樣……
“謝謝你。”倪鳶露出一抹靜美的笑容。
衛長修表情亦是輕鬆了些許,道:“繼續用膳吧。”
“嗯。”倪鳶應著。
兩個人雖然都當做方才什麼也沒有發生,可是各自心中卻都沉重了幾分,這樣的戲碼,有了第一次,或許之後便會接連不斷的有更多次了……
晚飯之後,倪鳶彆過衛長修回到了暮煙閣,第一時間去了廚房,檢查了熬藥的藥渣,經過一番確定,她的方子確實沒有問題。
曉蓉站在一旁,臉上滿是氣憤:“姑娘,那瀟夫人根本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虧得姑娘還天天念著她!”
倪鳶擰眉思考著,淡淡道:“看她說的言辭切切,也不像是編出來的。”所以到底其中問題出在哪兒?
“姑娘,我看瀟夫人這是苦肉計,想要陷害您,誰知將軍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曉蓉挑眉說著。
倪鳶再思索了一番,看著曉蓉,道:“這也說不過去。瀟瀟她一心想要與將軍去冬狩,她恨不得風寒立刻好起來,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用苦肉計呢,如此一來她不就注定去不成冬狩了。比起陷害我和去冬狩那麼重要的機會,我想她不會那麼不明智的。”
曉蓉聞言也陷入了思考之中:“還是姑娘精明,那此事……難道還有第三個人從中作梗?”
第三個人……倪鳶不虞的輕擰眉頭,眸色沉沉,心中有了些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