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鳶擰眉道:“為了以防他逃走,我騙他給他下了一種七日若不服下解藥便會危及性命的毒藥,可天下哪有這種毒,不過都是誆他的罷了。”
“可這些傷痕至少是兩日前造成的。”他平靜的說著,眸中也染上疑惑。
“將軍,這分明就是倪姑娘在撒謊啊!”小雲憤怒的說著。
“絕對不可能,他今日上午還好好的!”倪鳶肯定的說著,自己上前幾步緩緩蹲下,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細細看起了他的傷口來,每一道傷口都觸目驚心,但是流出來的血跡,都已經隱約發黑,已然是過了許久,不可能是新傷。
“這不可能……”倪鳶喃喃自語,明明今日上午人都是好好的,她和曉蓉親眼所見,怎麼可能突然身上就多了這麼多傷口?而那金簪刺傷的痕跡,又證明此人就是王成!
“姑娘,這些傷……”曉蓉亦是疑惑不已,“絕對不可能的啊!”
莫不是易容術……倪鳶疑惑著,但也不可能,易容術並沒有想象中那般誇張。她和王成近距離相處,若是假的,定然是破綻多多,尤其是那脖子上的傷痕,她親手傷的,難道還不認得麼。
“將軍,您可都看到了,如今倪姐姐口口聲聲所說的人證也已經被她嚴刑逼死,而且她處處證詞都對不上,妾身真是不曾想過,倪姐姐的心竟然如此歹毒。”瀟瀟帶著哭腔的說著。
“我確定,此人一直到上午,都還是活蹦亂跳的!”倪鳶肯定的看著衛長修。
衛長修深吸一口氣,思考著這件事情。
“將軍,這是怎麼了?”陌傾雪聞聲趕來,一進來就瞧見了地上的王成,嚇得連忙躲開,“將軍,這,這到底是怎麼了?”
“夫人,夫人你替我做主啊!”瀟瀟哭著撲向陌傾雪。
陌傾雪一臉疑惑:“瀟姐姐,你怎麼了?何故哭得如此傷心?”
“夫人,倪姐姐一口咬定我腹中孩兒不是將軍的,想要致妾身於死地啊!”
陌傾雪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倪鳶,聲音溫柔:“倪姐姐,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誤會吧?”說罷,她看向衛長修,“將軍,這定是誤會,瀟姐姐與倪姐姐都不是那樣的人啊。”
衛長修臉色沉冷,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得從長計議。
倪鳶平靜的看著他,她相信他是知道自己為人的,自己怎麼可能會惡毒到如此對待一個人呢?他們相識了這些年,難道還抵不過這些拙劣的陷害?
“將軍,此事還請您明察秋毫!”小雲一頭跪在了地上。
房中,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全部等著衛長修發聲。
他看向衛忠道:“他屍體處理了,殿中收拾乾淨。”
“是!”衛忠應著,與幾個侍衛一起將屍體和刑具,還有那支金簪,都收拾了出去。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這件事情,”衛長修終於開口,掃視了眾人一番,沉著冷靜的說著,“就此作罷。既然沒有證據,那便算了。”
倪鳶擰眉,怎麼能就這樣算了呢!他難道一點也不懷疑瀟瀟嗎?一點也不在乎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小雲大膽頂嘴道:“將軍,怎能就如此算了?夫人名譽受損,以後還如何見人啊?倪姑娘這不僅僅是損毀夫人的清譽,也是在詆毀您啊!”
衛長修狠狠的瞥了一眼小雲,小雲頓時啞口無言,連忙垂下頭,半個字都不敢再說。
“將軍,我也認為,此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倪鳶冷靜的說著,她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王成的事情太過詭異了,“將軍,王成的屍體也不能處理,我一定要好好調查,看看到底是誰在陷害我……”
“夠了,此事就此作罷!”衛長修音量一高了一分,直視著倪鳶。
倪鳶怔住,他……他在凶自己?!
“不可以!”就此作罷了好像真的是自己在故意陷害瀟瀟一樣,而且這樣一來,瀟瀟豈不是更加無所忌憚了!倪鳶固執的說著。
“鳶兒,我說夠了!”衛長修微微擰眉,他知道她陷入了一趟深不見底的渾水裡,現在的他,隻能夠保證她不沉下去,卻不能夠一把將她拉上來,否則等著她的,恐怕是暗處而來的萬支羽箭!
“夠了?”倪鳶詫異的看著他,自己處處替他著想,若不是不想他麵子難堪,抓到王成直接送他麵前來便一了百了了,可他現在卻栽指責她!“你難道絲毫不在乎她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嗎?”
衛長修臉上凝重道:“孩子始終會誕下,到時候便知曉了。若你所言屬實,我定然不會輕饒了她。”
“將軍,那若倪姐姐就是在誣陷妾身呢?!”瀟瀟連忙問著。
衛長修頓了頓,看著倪鳶道:“我亦是不會輕饒。”
瀟瀟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垂眸道:“那倪姐姐殺人之事,難道就不做處理了嗎?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叫世人覺得倪姐姐仗著將軍的權勢目無王法?”
衛長修冷冷看向瀟瀟,話有深意的道:“沒有證據證明你的清白,意思沒有證據說明這人因何而死,栽贓嫁禍的手段,誰都做得到。”說罷,他看向陌傾雪,眸色深沉,問道,“你覺得此事會是鳶兒所為嗎?”
陌傾雪一怔,隨即道:“將軍,倪姐姐與瀟姐姐各執一詞,可她們平日裡都溫婉近人,應該沒有什麼歹毒心思。依妾身看來,其中必有誤會。”
衛長修微微點頭:“嗯。就這樣,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誰人再提此事,家法處置!”
倪鳶看著冷漠的他,倏地覺得這個男人,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他的心思,她越來越不懂了,甚至是在他的眼中,她仿佛看到了懷疑與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