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討為生?”太後有絲懷疑。
“嗯……兒臣自有記憶以來,都在街頭流浪。什麼父母,都是癡人說夢。”她說著,故意擠出幾滴眼淚來。
太後連忙道:“真是可憐的孩子啊。好,不提這些傷心的事情了。你如今是我北恒的公主,受萬民敬仰,再也不會過苦日子了!”
倪鳶擦拭著眼角:“謝謝母後。”
太後微微點頭,語重心長道:“永長啊……”
“母後您說。”
“過去的事情,都是誤會一場。如今你回來了,哀家一定會好好補償你在民間所受的苦。”
倪鳶聞言,故作猶豫,然後低聲開口:“母後,兒臣想知道,當初兒臣,為何會流落民間?”
太後麵不改色,歎氣道:“你母妃的親筆絕書,你應該看見了吧?”
“兒臣沒有看見,但內容聽劉大人說了。宮中守衛森嚴,竟然還能出現狸貓換太子的事情,兒臣著實不能理解。”倪鳶一直注視著太後的神情,可她卻沒有露出半點破綻。
太後無奈道:“哀家也沒有想到當年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是事情已然過了這麼多年,現在追究起來,也查不到原因了。隻要你回來了便好。”
“母後,此事非同小可,許多當年做這件事情的人,還在宮中呢?”
太後眸色微微一沉:“永長,你能回宮來便應該感恩戴德的珍惜,為何還要自找麻煩?”
“兒臣隻是想替母妃伸冤。”
“永長,這宮中的人早就換了一批又一批,想要查,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哀家決不輕饒,就算或許查不到結果,哀家也會派人好好調查的。所以你放心便是,你才回宮,許多事情要麵對,你可是一國的公主,應當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太後頭頭是道的說著。
倪鳶微微點頭:“母後說得是。”這宮裡的人,著實是被薑文浩各種處死了不少,從前的舊人,要麼年滿出宮,要麼死於非命,所以想要查以往的事情,是很困難。可是她想要知曉以前的事情,並非是為了對付太後,隻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隻是為了心裡有底,不至於被太後牽著鼻子走。
當年的事情,若真是南宮雲狸貓換太子的話,太後又怎會不知道呢?難道不是太後派人做了這樣的事情?太後和南宮雲不是同一陣線上的人?但是為何自己會從小生活在南宮府裡……
到底那個時候,都發生了些什麼……
倪鳶暗暗咬牙,看來,想要知道當年都發生了什麼,南宮雲才是最關鍵的突破口了!
至於華妃冤不冤,其實與她而言並未有多大關係。雖說華妃是她的母妃,可一來她並非是這個年代的倪鳶,而來她和華妃從未相處過,著實也等於就是一個陌生人,並沒有多大特殊感情。她心中的母親,隻有那個曾經天天催婚的老媽。
“從今日開始,哀家會派曹嬤嬤去茉莉宮教你宮中的規矩,教你如何做好北恒的公主。”
這就是派人來監視自己吧……倪鳶暗暗想著,也隻能同意。
“待你學好了規矩,再行舉辦慶典。”
倪鳶欠身:“全憑母後做主。”與太後也隻能先如此僵持著了,她感覺得到,今日和太後交談,二人都在互相試探。所以太後心中也是沒有底的,不知道自己到底都知曉了什麼,自然也不可能貿然對付自己。
二人沒有再多說,倪鳶拜退離開。
走過永壽宮前院的時候,倪鳶手中的帕子飄落在地,正好落在旁邊掃地的小宮女腳邊,小宮女連忙撿起帕子,垂著頭雙手奉上。
“公主,您的手帕。”
倪鳶接過手帕,壓低聲音:“近日白雪可有異常?”
撿起她手帕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桃兒。桃兒小聲道:“公主,白雪不見了。”
“什麼?”倪鳶收回手帕,也不能再多逗留,“怎麼回事?”
“公主從獄中出來的那日,白雪就失蹤了。”桃兒回答著,退至一旁,高呼,“恭送公主。”
倪鳶大步而去,不能夠被彆人看出她與桃兒相識,所以隻能以這樣的手段匆匆交流兩句。但是居然沒想到的是,白雪失蹤了?!
什麼叫做失蹤,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白雪……倪鳶擰眉,是景夜帶走了白雪嗎?還是太後發現了白雪身上確有秘密,所以暗中殺人滅口了……
不行,得再問問景夜!倪鳶想著擰起了眉頭,一見著景夜,必然會發生一些她不願意發生的事情……一想到那些事情,還是寧願不要見著他了。
關於這些事情,景夜昨夜真是半點都沒有告訴自己!倪鳶越想越氣。
用永壽宮回到茉莉宮之後,各種登門拜訪的人讓倪鳶應接不暇,根本沒有時間再去思考彆的事情。
來拜訪的人,也無非都是薑文浩三宮六院的嬪妃們。知曉了她是薑文浩的姐姐,於是一個個爭先恐後帶著厚禮來討好。
倪鳶也沒辦法拒絕,畢竟那些嬪妃都是看準了時間,她一從永壽宮回來,便紛至遝來了。
永壽宮的曹嬤嬤沒多久也來到了茉莉宮,倪鳶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曹嬤嬤定然是太後的心腹,而且必須得放著,冷不丁太後又想要毒死她呢。
然而叫倪鳶沒有想到的是,曹嬤嬤是真的認認真真在教導她宮中的規矩,以為作為公主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並未發生她想象之中的刁難與謀害。
三日之後,薑文浩為慶祝倪鳶回宮的宴會在昭陽大殿如約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