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冷漠道:“家鄉語,有何奇怪?”
倪鳶要忍不住一把將眼睛上的綢帶給扯開,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有彆的家鄉?!明明這件事情她隻給衛長修和南宮子華說過!所以麵前的人,不是衛長修就是南宮子華?!!
她驚得一身冷汗:“你為何知曉我的家鄉?”
“你恐怕對我說的家鄉語有何誤解?”景夜的語氣分外平靜。
倪鳶疑惑:“什麼意思。”
“你曾是南宮雲暗閣之人,所謂家鄉語就是組織之間的密語,難道你都不記得了?也是,忘了你曾在將軍府失憶了。”景夜淡漠的說著,從她身上下來,平躺在她身邊。
“家鄉語”就是密語?暗號的意思?倪鳶蒙住了,他原來是說的這個意思嗎……是自己一驚一乍,想多了嗎?
“難道你還有彆的家鄉?”景夜反問。
倪鳶連忙道:“怎麼可能……”
“睡了。”景夜沒再繼續那個話題,準備轉身過來擁住她。
倪鳶心一橫,一把扯開了蒙住眼睛的綢帶。映入眼簾的確實那張熟悉的黑瞳鬼麵,嚇得她倒吸一口涼氣,在陵園裡,大半夜的看到一張鬼臉,魂都險些嚇飛了……
“你……你睡覺都帶著麵具嗎……”倪鳶移開視線,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她以為景夜是真的知曉什麼,所以對他身份起疑,便想著看個究竟,結果居然他還戴著麵具!
景夜冷冷道:“你要做什麼?”
“我……”倪鳶坐起身子來,“我去涸藩……”情急之中隨便想了一個借口。
景夜頓了頓,道:“你可以就在房中。”
“不要!”倪鳶連忙下床,披上衣服緩緩朝門口而去。
看著她的背景,他才暗暗舒了一口氣,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在方才意識到說漏嘴,躺下來的時候,便扣上了麵具,否則就……等等,開門的聲音,她出去了!那麼……
他一驚,倏地坐了起來。
倪鳶打開門,在高懸的燈籠的暖光之中,鵝毛般的大雪肆意飛揚。外麵每隔十米便站著一個衛家軍,他們手中緊緊捧著她賞賜的手爐,這是大雪裡唯一可以供他們取暖的物件。
“公主,您怎麼出來了?”柚子上前,低聲道,“這還沒到寅時呢……”
倪鳶目光搜索著,詢問道:“大將軍呢?”
“奴婢不知,許是在後麵守著。”
倪鳶二話不說,緩步繞著宮殿朝後麵而去。
柚子連忙跟上。
二人走在右側的時候,正好看見衛長修從後麵繞出來。他手中捧著暖爐,頭頂還帶著幾片雪花。
倪鳶頓住了步子,與他四目相對。真的是自己,又想多了嗎……
“公主,你為何深夜在此?”衛長修上前詢問著。
倪鳶瞥過視線,與他對視在一起,心中那種愧疚的感覺會越來越深。
“本宮做什麼不需要向大將軍彙報。”她淡淡說著,轉身往回走去。看見他在這裡,那就證明是她妄想了。她多麼希望他和景夜就是同一個人,可是她也知曉,這分明是天方夜譚。
一個大將軍,一個武林盟主,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而且,倘若真的是他,他又為何要如此辛苦的隱瞞身份,要這樣對待自己呢……
“公主。”衛長修上前喚住她。
她淡淡回首,斜眼看著他。
“臣此刻交班,倘若有什麼異常,公主隨時通知臣。”衛長修不放心地說著。
外麵這麼冷,他能回去休息也好。倪鳶暗暗想著,至少,他不在外麵守著自己,她躺在景夜的身旁,負罪感也會減輕一些。
她沒說話,徑直往房中而去。到達房間門口,她才低聲對柚子交待道:“寅時不必進來,我已經睡不著了。”
“公主,這還有一會兒,您還是好好休息呢。”
“無礙的。”倪鳶說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在燭色之下呼出一陣白霧。
“公主,您快進去休息吧。”
“嗯。”倪鳶轉身進了屋子裡,合上了門,卻沒有走往床邊,而是摸黑走到了椅子邊坐下。
知曉景夜就在床上,她怎麼有心情再躺下呢。
想著,她又起身,朝著窗邊而去,想要打開窗暗中目送衛長修離開。可她的手剛觸碰到窗戶,整個人便被橫空抱起。
又是那黑銅鬼麵,仿佛在上演恐怖片!
景夜橫抱著她朝著床而去。
“你能不能,換個不嚇人的麵具。”倪鳶來到床上,連忙躲開他。
景夜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安分的躺在了她的身邊來。
“你方才要對我說什麼?”
倪鳶想起,方才的話說到一半還未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