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鳶坐下。
太後拿過桌上的畫卷,遞到她麵前,笑意盈盈道:“你及笄已久,也早該談婚論嫁了。大將軍已有正室,斷不可能做駙馬爺,所以啊哀家替你挑選了一些合適的人選,你看看,相中哪個,儘管與哀家說,無須羞澀。”
倪鳶聞言一怔,居然是在給自己找夫君?!不對,她迅速反應過來,太後哪有這麼好心,這分明是想速速把自己送走!
“母後,兒臣還小,暫時不想談婚論嫁。”倪鳶說著。
“小?”太後一愣,道,“姑娘十八,哪裡還小!你是一國公主,一直不婚配,豈不是叫人看我北恒笑話?”
十八……倪鳶想著,現在自己這身體,確實也就才十八的年紀。不過,在他們的眼裡,十八歲已經快成老姑娘了。太後這是想利用這件事情把自己趕出宮去麼……
“來永長,瞧瞧,這些都是哀家替你精挑細選的。”太後說著,被一副畫卷遞到了倪鳶麵前,並且介紹道,“這是西蜀國的三皇子,瞧這玉樹臨風,是不錯之選。”
倪鳶看著畫像裡娘裡娘氣的男子,倏地眉頭一蹙,娘炮就算了,還是十萬八千裡之外的西蜀國的!太後這是想把自己送得越遠越好呢?
她搖著頭,表示不滿意。其實內心滿滿的都是抗拒,在思考如何才能推脫婚事。萬萬沒有想到太後居然會突然給上演這麼一出。
“那這位呢,這是東陽帝君,東陽與我北恒可是交好之國,你嫁過去必然是皇貴妃,受寵無限。”太後說著,又拿出另外一幅畫像,畫像裡的男子肥頭大耳,是個不折不扣的油膩大叔。
倪鳶心中冷笑,要真是你自己的女兒,你舍得看她嫁給這麼一個老男人當妃子?!她繼續搖頭。
太後不厭其煩,又繼續介紹著彆的畫像,都是其餘幾個國家的王室貴族。
然而倪鳶也不說話,看了看畫像就搖頭。
太後介紹得口乾舌燥,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了,微微挑眉看著倪鳶,道:“永長,你這眼光可是太挑剔了。”
倪鳶抿了抿唇,道:“母後,兒臣不想嫁。”
太後歎息道:“永長啊,哀家何嘗不想你陪伴哀家呢,可你是公主,哪有不嫁之理?你若不嫁,豈不是叫眾人看我北恒皇家的笑話嗎?”
倪鳶對太後的話無言反駁,著實,她是公主,要是一直做個老姑娘,定然是會被眾人指責。
“永長,你是不是心中,還念著大將軍?”太後試探地問著。
倪鳶表情平靜,道:“並不是,兒臣與大將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兒臣隻是舍不得母後與皇上。”
“噢?”太後將信將疑,曾經衛長修為了這個女人做了多少轟動全國的事情她可是聽說的,但是看倪鳶的態度,她並沒有非衛長修不嫁的氣勢,甚至是半點沒有想要嫁給他的意願。
“母後,兒臣不想嫁人,就讓兒臣留在宮中永遠陪伴您吧。”倪鳶撒嬌地對太後說著,從她成為公主以來,她和太後就各自開始扮演著好女兒和好母親的形象。
倪鳶心中明白,太後並不知道,自己已然認定她就是陷害華妃的凶手,但是她還是害怕真相會被自己給翻出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將自己送走。
太後抽出最底層的一張畫像,遞到倪鳶麵前,道:“哀家知曉你是不願遠嫁,那你看此人可好?”
倪鳶看去,畫像上的男子眉清目秀,長得倒是還不錯。
太後道:“此人是哀家的侄兒,鳳司。”她說著,神情頗為得意。
“鳳司?”倪鳶疑惑的看著畫像,道,“為何兒臣從未見過此人?”
太後微微一笑,道:“你自是沒有見過,因為鳳司任了使者去東陽,這一去便是三年了。”
倪鳶心中納悶,她把她的侄兒介紹給自己,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既然他人在東陽,那也是不便,兒臣不要。”倪鳶用距離一口拒絕,就算畫像上的男子看起來顏值還是在線的,但是,就算他長成吳彥祖那樣,她也不嫁。她壓根就沒有想過要再嫁……
“不必擔心,下個月他便要回來了。”太後笑眯眯地說著,十分鐘意這個侄兒。
倪鳶暗想,她前麵介紹了那麼多人,恐怕都隻是為了給這個侄兒做鋪墊吧?她的目的就是要自己嫁給她侄兒,如此一來,自己便真的和她是一家人了,便會受她牽製!
倪鳶瞥過視線,沒有說話。
太後又道:“屆時讓皇上下道聖旨,如此甚好!”
“母後!”倪鳶聽到聖旨,連忙阻止,“兒臣還沒有心理準備呢,不想如此隨便嫁人。這鳳司大人為何在東陽待了三年,此番回來又是為何?兒臣什麼都不了解,才不要如此隨意呢。”
太後道:“三年前我北恒為表和平,便派鳳司出使東陽,東陽帝君十分欣賞他的才乾,於是將他留在了身邊。但下月東陽帝君也為了表達兩國之誼,親自來我北恒,鳳司會一同回來。到時候皇上下旨賜婚,有了家室,鳳司也便留在北恒不走了。”
下個月東陽帝君要來北恒!倪鳶注意的點並未在這個叫鳳司的男子身上,而是想著彆國皇帝要來北恒,擔心薑文浩會不能應對自如。
“永長啊,如此甚好啊。明日哀家便與皇帝說。”太後語重心長的拉住了倪鳶的手。
倪鳶身子僵住,道:“母後,此事不能著急。待兒臣見過此人了再說吧,母後,要挑夫婿,總得要兒臣心儀才是。”
太後不好反駁,微笑著:“行,哀家依你。待鳳司回來,哀家便立刻宣他進宮來。”
倪鳶麵帶笑容,可心中卻有些慌了,太後仗著身份,看來是非要給自己指一門親事了!而且她選的人,除了鳳司之外,都是彆國之人,所以她的意思就是,自己要麼嫁給鳳司,要麼就遠嫁!
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