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我要確定你的嘴是真挑剔還是假正經。”
男子擰眉:“嗬嗬,質疑我?”
倪鳶取過一雙筷子,嘗了一口桌上的魚香肉絲,然後看著男子問道:“請問公子,這道菜肴,你有何不滿?”
男子瞥了一眼:“酸味過重,喧賓奪主。”
倪鳶眸中閃過一絲光芒,果然是個行家呢。看來還真不是在胡說八道。
“那麼這一道菜呢?”倪鳶嘗了一口水煮肉片,詢問著男子。
男子道:“味道尚可,隻是配料浮雜,在我眼中等於零分。”
吼?處女座的完美主義者?倪鳶暗暗想著,放下了筷子,心中也有個數了。其實天福樓這些菜,味道都是正常的,隻是每個人口味不同,因人而異便覺得略有差彆。這個男子正是抓住了這一點的口味差彆在大做文章。
她問他這幾個問題,一是試探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行家,二來也是為了確定他的口味偏什麼方向。
“開始吧。”倪鳶說著,示意白玉龍帶她去後廚。
男子笑意尚在,悠閒地坐在位置上:“給你一刻鐘的時間,過期不候!”
倪鳶沒有回答,與白玉龍徑直朝著後廚而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天福樓的後廚,倪鳶這才發現天福樓一個重大的秘密!白玉龍真是一個經商鬼才,因為天福樓一到高峰期客人便太多,而去因為天福樓本身就專做餐飲,偌大的地方,都是提供吃飯的。如此一來,倘若後廚是平常的模式,那必然上菜速度會大打折扣。
而白玉龍將一道菜肴的工序分開,一批人專門負責一道工序,如此像流水線一般的做出菜肴來。她也是佩服,他這樣的做法,竟然還能夠保證每一道菜的質量。不過她也注意道,後廚一共八名大廚,他們是各自負責天福樓的主打名菜。
“白掌櫃的,我好像窺探到商業機密了呢。”倪鳶打趣地對身旁的白玉龍說著。
“公子您真是折煞我了……”
白玉龍等人抵達後廚,倏地跪下:“草民參見公主!”
幾個人看見掌櫃的如此反應,也連忙跪下。好在此處人少,隻要劉翠花和幾個大廚。
倪鳶連忙示意眾人起身:“今日的我是賈公子,不是公主,你們都不必多禮。”
白玉龍感激地看著她:“刁鑽的客人時常有,隻要給免單走人便是,公主您真是費心了。”
倪鳶之所以會和那個男子杠上,一是看不慣他侮辱朝都第一食府的名號,二來亦是因為,她懷疑那個人就是鳳司!倘若真的是鳳司的話,那東陽帝君也很有可能已經抵達朝都了。這些人,暗中提前到來卻沒有放出半點風聲,著實可疑。
“無礙的,白掌櫃的,接灶一用。”倪鳶說著,迫不及待的要動手了。
劉翠花上前:“多謝公主替民女解圍,民女的灶借給您!”
倪鳶對劉翠花露出微笑:“謝謝。”
劉翠花受寵若驚:“公主言重了!”
倪鳶沒有再多言,來到灶台麵前,先掃視了一番情況。
“公子,您需要什麼,我們立刻給您拿來!”幾個廚工進來說著。
倪鳶思考了須臾,麵色凝重道:“淨肥嫩雛母雞一隻,芥菜種子二兩,番茄三個,菠菜一捆,小辣椒若乾。”
“就這些?”廚工們怔住了。
倪鳶想了想,補充道:“噢,繡花針與白線若乾。”說罷,她朝著後廚的院子裡走去。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倪鳶究竟要做什麼,但還是去將她所需要的東西都準備來了。
倪鳶到院子裡蹲下身子從土裡拔出土中在寒風之中還開得豔麗的“紫色花朵”來。
“公主,這是異國名花,不是食材呢……”劉翠花應著頭皮低聲提醒著。
倪鳶但笑不語,其實這就是紫甘藍,隻是大家以為是不能食用的花草,她方才進後廚的時候便看見了,所以物儘其用。
食材準備完畢,倪鳶命人將芥菜種子搗碎成粉末,紫甘藍、紅辣椒、番茄與菠菜各種搗碎成汁,然後將繡花針上穿上白線,在把線與針一起浸泡在蔬菜的汁液裡。
接著便是處理母雞。鍋中加入清水,大火燒開,用手提起雞頭,將雞身放入水中浸燙,三秒鐘後提起,將雞翅和雞腿用手整理一下,再次放入水中浸燙,如此反複浸燙三次,使雞的腹腔內外溫度保持一致。
再將整隻雞放入鍋中浸泡,蓋上鍋蓋,用小火煮。
倪鳶速度很快,在煮雞肉的時候,她也沒有閒著,開始各種準備茴香、八角等作料,將它們用蒸布包在一起備用。
五分鐘之後,整雞出鍋,放入涼水須臾,取出瀝乾。彼此白線已經被染成了各種顏色,倪鳶拾起繡花針,開始在雞皮之上來回紮了起來。
劉翠花看得目瞪口呆,這怎麼還在雞皮上繡花呢?!這是一番怎樣的操作?!
倪鳶繡得十分隨意,線與線之間間隔很大,除了線條流暢,線與線之間間隔很大,雖然彩色的線被繡上去了,可是亂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是個什麼東西。
最後倪鳶香料包塞進雞腹中,再縫合,上蒸屜,大火開蒸。: